四十五 灯红酒绿的男人世界
震耳欲聋的音乐一刻不停，放着一首完全听不懂的韩国舞曲。一排浓妆艳抹的女人被带到耿忠实面前，年龄最小的才18岁，眼神妩媚迷离，两腮桃红，其中一个脸色哀怨，刚满20岁，看上去却足有30岁，他理应理解为心灵纯洁得像20岁。她大胆地直视耿忠实。
“耿总，您看看。”经理笑盈盈说了一声。对于这样的客人，夜总会有一套应对方式：称兄道弟。
耿忠实用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领班马上示意女孩过去，两个女孩一个穿着短裙，露着雪白粗壮的大腿，脚踩三寸高跟鞋。另一个走清纯学生路线，暗红百褶裙，盖到大腿中部，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显然是廉价货。耿忠实夹在她两中间，右手搂着其中一个，一杯杯地接过她们递过来的酒。
“你们几个都过来吧。”
赵总和陈书记招剩下几个女孩过去。女孩坐下前，陈书记光明正大地摸了那个红衣女孩的屁股。
“哎呦。”她矫情地打掉他的手。
那个哀怨的女孩，露出快意的笑容，往沙发一坐，熟练的端起杯子，倒了两杯威士忌加冰，拿给陈书记，接着自己一饮而尽。
耿忠实头昏脑沉，心脏极速跳动，呼吸越发不顺畅，房间里的音乐震得他几近失聪。
“耿总，要不要再叫些东西。”短裙女孩一边挽着他的手臂，一边贴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好。”他爽快地答应。
“喜欢什么自己叫。”
“再要几瓶，还有，拿多几碟来。”她指着还满满堆着肉串和手拍黄瓜的盘子对进来的服务生说。
“美女，唱首歌吧。”被女孩们簇拥着的赵总，塞了满满一嘴的食物，口齿不清地吐出这几个字。
“好呀，那我就给你们唱一首。”她原本哀怨的神色在酒精作用下变得红润起来，情绪高涨，大方的拿起话筒站起来。房间里闪烁的霓虹，照得她的花裙子斑斓异彩，耿忠实弯腰撑在膝盖上，抬头时眼前模糊一片。
司机把他送回家时，他人已清醒，他不是易醉的人，也不容许自己轻易倒下。走下车，他吸了一口夜间清凉的空气。
路上行人无几，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在对面马路低头翻着垃圾桶，拖着个黑色大袋，悠闲的晃动在失去人声的暗夜星空下。一辆夜班公交驶过，车上只有一对相互依偎的年轻情侣，和一个疲惫不堪的中年男子。耿忠实拖着步子，双手背在后面，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回去，独自进入大门。
他有种莫名的安心，因为屋子里静悄悄的，黑乎乎的，只有窗外一点远处路灯的光线给房间营造了光亮。他生怕吵醒妻女，于是慢慢的脱掉鞋子，踩着袜子，踏在木地板上，就在他准备坐下的同时，像某种惊喜一样，给了他一阵惊吓，客厅的点灯突然打开了，他的妻子瑶瑶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不悦所带来的恐惧，冷静地看着瑶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