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吩咐道:“传范晔觐见。”
“遵旨!”侍从转身走去。
不多时,范晔进得殿内,匍匐在地道:“小臣范晔前来觐见。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爱卿平身。”刘义隆坐在龙椅上道:“朕早闻你熟读史经,jīng通韵律,善工隶书。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你这一手隶书,不知从何学来?”
范晔道:“回禀陛下,小臣师从宗炳。”
“噢,就是当今南阳郡顺阳县那个著名的画家。”
范晔道:“宗炳不但画画得栩栩如生,而且各种书法也写得潇洒得体。小臣只不过学得一点皮毛罢了。”
刘义隆想索要范晔的隶书墨宝,但又不能直说,便问范晔道:“范爱卿,你能不能把学来的书法技巧,给朕展示展示?”
范晔道:“那小臣就在陛下眼前献丑了。”
侍从备好文房四宝,范晔挥毫润笔,在四尺帛宣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一首诗。
刘义隆边看边吟:
〖HTK〗〖JZ(〗崇盛归朝阙,
虚寂在川岑。
山梁协孔xìng,
黄屋非尧心。
轩驾时未肃,
文囿降照临。
流云起行盖,
晨风引銮音。
原薄信平蔚,
台涧备曾深。
兰池清下气,
修帐含秋yīn,
遵渚攀蒙密,
随山上岖嵚。
睇目有极览,
游情无近寻,
闻道虽已积,
年力互颓侵。
探已谢丹黻,
感事怀长林。〖JZ)〗〖HT〗
刘义隆吟完范晔用隶书写下的长诗道:“好啊!好啊!范爱卿不但书写得好,而且诗也作得深厚大气,若挂于大殿之中,可谓是蓬荜生辉。”
范晔道:“谢陛下金玉良言,小臣实乃是献丑了!”
刘义隆道:“可惜了你这手好隶书啊!”
范晔道:“不知陛下有何指教?”
“这纸贴于墙上,字迹就模糊不清了。”
“把它装裱装裱挂于墙上,就能保持字体的原形了。”
刘义隆道:“装裱字画可是个难活儿,战国时期的字画都是作在竹竿上,将竹板修整光滑即可,而现今字画作在薄纸上,怎么去装裱呀?”
范晔道:“小臣在师傅那里学得一些技艺,我去试一试吧。”
范晔卷起薄纸,回到御书房,先打好糨糊,再备好一应用品,让书佐打下手,按照托、裁、镶、覆、装五个程序,经过十余天的晾晒,终于使这幅字画平整又洁净,既柔软又光泽地呈现在了文帝刘义隆的面前。
刘义隆展开这幅用杭州绫装裱的字画时,不禁感叹道:“真是良工须具补天之手,贯虱之睛,灵慧虚和,心细如发,配上骑缝章和挂轴及紫红飘带,十分完美,真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奇品啊!”
范晔听罢,不但没有感到自豪,反而泪流如雨地“扑通”一声伏在了地上。
刘义隆道:“范爱卿技艺非凡,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了起来?”
范晔道:“启奏陛下,小臣有事禀告。”
“尽管讲来。”
“小臣yù告假三rì。”
“为了何事?”
“家父卧病在床,想回府看看。”
刘义隆道:“看望家父乃人之常情,准奏!”
“谢陛下恩典。”范晔起身退了下去。
一阵秋风,一场霜,花儿凋谢了,树叶枯黄了,范晔走在一层厚厚的枯叶上。他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而是踏着湿漉漉的林间小道,飞速往家赶去。
范府内风吹红烛,火焰闪烁,蜡油堆积如山。范泰直挺挺地躺在病榻上,身边围着郎中和二姨太赵氏及二子范暠、三子范晏、少子广渊、儿女范英和内外孙子们。范英把红烛拨亮,赵氏小心翼翼地扶起范泰道:“老爷,药已经温过几次了,你快喝了吧。”
范泰明知病入膏肓,又何必自找苦吃,只见他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吃了也是白吃,这几年也不知吃有多少药了。”
大夫人道:“上苍会保佑好人的,老爷向来信佛,佛会使你平安无事的。”
范泰道:“啥也没用了,我不行了,我要找娃们的爷爷去了。”
儿女子孙们不约而同地跪地哭了起来。
“哭啥哩?人之寿天,都有定数,我活着能为朝廷和百姓们做点事,也没算白活,也算上对得起天子,下对得起庶民。你们快起来吧。”
范泰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手帕上渗浸着点点滴滴的血迹。咳嗽过后,问赵氏道:“晔儿呢?怎么还不回来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