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顾小妞!”
真是的,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这么叫他啊?!顾邵阳面上不满,心里却喜滋滋地转过头,看到赵淼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便知道她是一路跑过来的。黑夜中,她微微喘气,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像小孩子那样红扑扑的,煞是好看;一头短发乱得很,看起来有种毛茸茸的感觉,让人很想上去乱摸一把。手指动了动,真的很想摸一摸,只可惜有心没胆。
“等很久了吗?靠,没打到车!”用嘴吹了吹额前的刘海,赵淼郁闷地说。
“没有,才一会儿。”视线落到锁骨那片白皙晶莹的肌肤上,顾邵阳明显心不在焉。其实他不是故意往那地方瞄的,只是……夜深人静,多少有点身不由己,就跟被下了蛊一样,他是没意识的。
“呆子!你往哪儿看呢!”赵淼不由分说狠PIA了一下顾大傻的头,然后退后两步,捂住胸夸张地开骂,“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得不到就想用眼神染指我吗?你个浑蛋!”
顾大傻傻了又傻,最后又囧又好笑,第一次超不要脸地在心里想:其实……光用眼神染指染指你,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说话啊浑蛋!”
顾邵阳摸了摸被打到的地方,做出个很疼的表情道:“我只是……很羡慕你的皮肤这么白。”
赵淼笑着翻个白眼,骂了句白痴。
顾邵阳呵呵一笑,耳根发烫。
微风像情人般轻拂过耳畔,不知为什么,顾邵阳忽然想起与赵淼认识的第一个冬天……
那个冬天大雪纷飞,教室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推开,一个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的女生走进来边哭边问:谁是顾邵阳啊?快叫你妈救救我,我要痛死了……女生叫赵淼,从他小学同学那里听说他妈妈是牙医,打着钱可以算便宜点的算盘,便找到了他。
她对他称兄道弟,才见第一次面就阿阳阿阳地叫他,还管他妈叫神医,可谓是马屁拍到了天上。仗着和他住同一条街,她每天都会等他一起上学放学,只不过是为了牙痛的时候套关系。等牙一不痛了,她的下巴就抬起来鼻孔朝天了,连他姓什么都会忘得一干二净。那时候生气的他就坐车跑到南山下的那棵据说有千年历史、可以实现愿望的老槐树下诅咒赵淼,希望她的牙齿可以天天痛。然而,不知树精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诅咒,这个带着坏心眼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她那颗虫牙又痛了起来,好多天没来上学,他的神医妈妈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给她止痛,她的脸一天比一天肿,吃不了饭,喝不了水,去她家看她时她正痛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时不是还用头去撞床柜,悲惨得他当下把热泪一抹,就抱着她坐车到南山求那棵树精救她。
求树精时,他字字带泪,感动天地,她却以为他信迷信,一个劲儿地骂他神经病,后来,不知是不是被他流泪的样子所打动,她也跪下来神神叨叨地开始数自己从小到大做过的坏事,希望树精爷爷开恩放她一马。他哭笑不得,默默将那些坏事记在心中,一记,就是那么久……
树有千年,仿佛真已成精。那天坐车回去的途中,赵淼的牙就不痛了,她感动得泪流满面,一把抱住他说以后要好好孝敬树精爷爷。只是,只可惜,在他认识她的第二个冬天,因为要修路,那棵老槐树就被政府下令砍掉了。尽管牙不痛后她向树精许的愿一个也没有实现,但她还是伤心了很久……
那个冬天的记忆大部分都很模糊。
唯一记得清楚的是,老槐树没有了,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雪……
……
“喂喂喂,回神了回神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额头被猛弹了一下,顾邵阳痛得立刻回过神。
“你下手怎么老不分轻重?”他抱怨。
赵淼眼珠一转,故作叹息,眉梢带着那么丝忧郁,抬头望天说:“小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顾邵阳没听懂,头上冒出个问号。赵淼没脑子地继续:“不是说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那不管她再怎么欺负你打踹你,都不会感觉到痛吗?”
顾邵阳一僵,直直看着赵淼,神色渐渐变得复杂隐忍。
嘴边挂着一丝苦涩,他半晌不作声,为了不把气氛变尴尬,他只得转移话题:“都这么晚了,什么事你非得现在找我?”
赵淼“啊”了一声,一拍脑门,也没想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说:“当然有事了!没事深更半夜的能找你出来么!那个……你今天怎么过的啊?”
顾邵阳耸耸肩:“能怎么过,还不是跟往年一样,跟爸妈出去吃了顿饭。”唯一不一样的是,你今年不仅没送我生日礼物,连句“生日快乐”都没对我说。
“这么简单?不是吧!好歹是满十八岁耶!人家孙丽那边可热闹了,本来今晚还要玩通宵的,不过……咳咳。顾小妞,你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样子。
“让你伸就伸,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疑惑地伸出手,顾邵阳这才发现赵淼手上提着一个袋子,来不及想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