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交战。幸好少寒机灵果断,拼着双腿受伤,才险些没有命丧敌手。”
姜河知道,说这番话的人,乃是姜氏宗子,下一任族长的继承者:姜卫熊。
姜卫熊此话刚刚说完,殿中便响起了众多的应和之声。
“宗子所言极是,分家弟子生来就是要为宗家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
“这姜河不守族规,妄自发号施令,才酿出这般祸事。”
“玉翎山的马贼,有罗家在背后支持,显然这一次也是筹划已久。”
姜如望皱了皱稀疏的眉毛,似闭半睁的眼睛向大殿里扫视了一圈,重重哼了一声,殿中的喧哗之音,顿然消失。
他最后把目光定格到堂下那站立的少年身上,缓声说道:“姜河,我且问你,族规第一条是什么?”
“宗家至上。”姜河下意识的回答道。
“你既然是入我姜氏家族,就必须循规蹈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姜如望沉默良久,点点头道。
殿中诸人听此一言,均是心知肚明。有族规这把巨剑悬在族人头颅之上,纵然是族长也是难以随便做出决断。
姜河不顾宗家弟子性命,冒然与马贼酣战,哪怕最终从贼敌手中逃脱,可毕竟是以牺牲掉宗家数名弟子为代价而换来的。
更遑论玉翎山一行中,还有着宗子的嫡长子姜少寒同行。
姜少寒脸上现出一种发泄后的快感,他明白一旦按族规对姜河进行处置,那此子以后就定难翻身了。
尽管姜河在踏入大殿之前,便已经想到了此刻的局面,可他此际仍旧是不知该如何辩解。
青烟缭绕,殿中寂静无声。
“谨遵族长发落。”
姜河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抹杀一个事实,那就是不以宗家利益为第一考虑的大罪。
殿中众人,听此一言,不禁是面面相觑,各自的目光里顿时闪现出一丝狐疑。
哪有人会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认错领罚?
姜卫亭情急之下,更是离开座椅,踏步向前,咆哮如雷:“姜河!你向族长讲明情况啊,那些马贼不是已提前得知了你们的返回路线……”
他话还未说完。
姜卫熊微微摆手,插言打断道:“卫亭,为兄早已逐次审问过与姜河同行的其他人了,他们全都可以作证,当时是姜河率先动手,用弓箭射向马贼们的头领,然后事态恶化,几名宗家弟子才会受此殃及!”
很明显,姜卫熊对姜河的那番作为,愤怒至极。
久未说话的姜如望,苍老的面容上浮现起一抹疲惫的神色。
他似是在斟酌话语,为这个事情下达最后的定义。
姜河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些,仿佛他们说的话跟自己毫无关系。
待他看到姜如望那狭长眼睛里的闪动的光芒后,他突然感觉到一种亲切之感,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威望极高人人惧怕的族长,但他却是浑然没有感到什么隔阂。
一瞬间,姜河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养父也是用这样严厉而不失慈爱的眼神看着他。
老者似是心有灵犀,感觉到了姜河注视他的目光。
啪!
大殿中骤然响起一声击响。
众人神情一阵惶恐,脑袋急转,全把目光投向了那位缓缓离开太师椅的老者。
姜少寒看向姜河时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说不出的讨人厌。
可等他看向别处时,又是换成了一脸大义凛然的神色,一副正人君子的洒脱外相。
“姜少寒!”
姜河在心中狠声叫出这三个字,默默的抬起头来,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坚韧的意味。
他明白在有些事情没有证据之前,直接说出,反而会造成不好的结果,容易落人口实。
姜如望把念珠拍在方桌上,抚平褶皱的白袍,背负双手,声音里充满着一股不可忤逆的威严。
“分家弟子姜河,视族规于无物,最终铸成大错,致宗家三名弟子身死。罚你即日起去梦溪潭反省己错,若无我令,不得离开山泉半步!”
“父亲大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