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眉老者转向梁无为道:“无为小兄弟请先入座。老夫姓赵,今日看了你所做仗义之事,心中颇为敬佩,后又适逢其会碰到你被官兵追捕,便使了点小计俩帮了下忙,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已。”
无为心中腹诽:“小计俩,那是客气话,举手之劳才是真的吧,这当官的不实在,莫非还怕我赚他什么便宜不成。”
看到无为无所谓的表情,老者倒也并未多说,又叫了小二来点了几个菜,当然其中就有大分量的牛肉,乐地阿牛口中一个劲嚷嚷:“赵老头一看就是好人。”
“两个小兄弟要来点酒吗?”昆叔眼中含着戏谑地问道。
“喝酒,要,当然要,好不容易出了家门,可以自己做主了,当然要喝酒。”阿牛毫不客气回答。听到阿牛的话,无为倒也颇为心动,这次出门没有大人陪同,心中隐约有了已经长大成人的感觉,既然成人了,当然可以喝点酒。也并未拒绝地出言道谢。
在这过程中那少女也并未说话,只是偶尔微笑和点头,仪态作风嫣然是大家闺秀,虽然相貌平平,但是明眸闪动,倒也增色不少。
“真想听到她的声音呢……”无为心中念念不忘地颇为向往。
开席之后,那阿牛便再无言语,全番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满桌菜肴上,少女对每个菜都浅尝慢嚼,举手投足都让人感到出身高贵,昆叔随便吃了两口便不再继续,转而倒上了酒。
“小兄弟是第一次出门吧?是哪里人士,又要到哪里去呢?”昆叔出声询问,同时饶有兴趣地在无为和阿牛的脸上看来看去。
“我是遂平嵖岈山人……”梁无为简单地说了下春节后母亲病重,然后一直到清明节去世安葬的事情,诉说过程中又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不由得悲从中来,潸然泪下。那少女显然也是心地善良之辈,也是眼睛泛红,泪光隐现。
昆叔倒是眉头紧锁,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情不合常理,要么就是梁无为说谎,要么就是隐瞒了什么。便转弄着酒杯疑问道:“你现在应该是大孝期间,为何没有守孝,却出门远行?”
听到这句话,梁无为一下子就觉得碰到了知音,心中憋了太久的委屈和不甘以及疑问都迸发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后:
“这些事说起来话长……”又将母亲先知先觉地知道了自己清明节就会去世,以及去世后不允许自己守孝等一些奇怪安排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当然也隐瞒了诸如那莫家庄的秘史、珠光宝气的桃树等一些太过神奇的细节。
最后,苦笑一声说:“我身边的这个阿牛,就是我姥姥安排跟在我身边的。”昆叔听完后,这才心中释然,但是依旧紧锁双眉,目光闪闪地默然沉思。
那少女听到有这般神奇的母亲,看了看梁无为委屈到到极致的表情,便出言到:“有这么神奇的母亲,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然后微微一笑,慢声细语接着说:“天下间所有的母亲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我相信她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深意,只是你现在年少,可能没有体会到,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突显玄机。”
珠圆温润的声音真切的响在少年耳边,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轻轻就抹平了无为心中所有的不满和委屈,不由得让梁无为对这少女的好感更甚。
接下来的时间,气氛就轻松愉快得多了,阿牛没大没小地和“赵老头”推杯换盏,逢酒就干。梁无为偶尔陪着浅酌一口。
昆叔刚开始还颇有长者之风和绅士做派,很快就被阿牛闹腾得形象全无,慢慢也露出了豪爽的本性,直接让小二再上酒,换大杯,然后和少年阿牛勾肩搭背地大喝起来,口中不停说着:
“奶奶地,老子多年都没有这么畅快地喝酒了,还是这么肆无忌惮的地喝酒舒服。”
一撇看到少女正看着自己,心中一惊,便准备为自己这浑话告个罪,那少女却浅浅一笑说:
“昆叔无妨,难得你今天喝酒开心,不用想太多,咱们现在是出门游玩而已。”
阿牛也看到了昆叔刚欲起身的动作,赶紧靠近,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得意洋洋地大声说:
“嘿嘿,我就知道你酒量比不上我,想偷偷跑出去吐酒是不是?门都没有。”
“我的酒量比不上你?小朋友,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昆叔这时完全已经被阿牛闹得风度全无,俩眼一瞪,袖子一捋,高喊一声:“小二,再拿好酒来。”
那少女见状也放下了矜持,居然咯咯地笑出声来,伸出拳头口中喊着:“昆叔,加油……”小女儿的本性流露无遗,正好碰到梁无为的目光看了过来,少女忽觉自己现在全无形象,不由得大窘,竟随手把挥舞的拳头挪到了无为的面前,口中轻啐:“傻贼,你看什么?”
然后,看到梁无为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拳头搞到目瞪口呆的表情,便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梁无为回过神也跟着忍不住大笑,接着阿牛也哈哈大笑,然后仿佛不甘示弱,昆叔也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顿时,整个小小包厢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