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人民医院。
伊尔来到医院。
他用熟练的中国话说,我有一个朋友花袭人,在市委组织部工作,她在外地病了,我要复印她的病历。负责病历的是一个年轻的护士,她一看是个老外,又彬彬有礼,乐意帮忙,她找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花袭人的病历,伊尔拿到外边复印了一份,回来后交给了罗尔。罗尔一看,吓了一跳:“她脸部长过痣,动过手术,怎么没看出来?”伊尔又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那上面清楚地写着:2010年10月10日,用激光对左脸一个0。5厘米的痣动过手术。
“你看地清楚了?”
伊尔一问,罗尔就有些含糊,他掩饰自己的失误道:“伊尔,没有什么吧。可能复原了,我没看出来。我对她进行,答复基本正确,没有什么纰漏。”
伊尔皱起了眉,自言自语道:“郑开明说是瓜子脸,你说她脸型是方的,郑开明说她身高1。70米,你说是1。75米。虽然细节上也许有些差距,但经验告诉我们,失败往往就在细节上,我们还是慎重些好。”
罗尔心头也拧成了疙瘩。
秋丽颖是被秘密拘留的。早九点,市府大厅,秦子君以谈项目为借口,把秋丽颖叫到了市府。
秋丽颖配合得很积极,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秦子君表情淡淡的,给她倒了一杯茶,透出那种老师职业般的笑,这种笑让秋丽颖害怕。她瞥了一眼秦子君,又看了看杨兰蔻,觉得还是秦子君难以对付。她先发制人,莞尔一笑,甜甜地说:“严先生,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了,真的。这段时间,‘虎’也未与我联系,我不知道找他的方法,只好等了。你不要看着我,我知道政策,一个过河的卒子还有什么可以保密的,它不可能有车马炮的威力和份量。”
“你让我失望了。”秦子君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又盖上了盖子,“你说自己是个卒子,那你应该知道卒子是个什么角色,它的秉性是永不回头,难道你也要像它那样走到底么?这句话说明你内心深处没有说实话。”
秋丽颖心里一阵凉悸,她觉得秦子君就像是一个魔鬼,每句话都像一把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击溃了灵魂。她咬了咬牙,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放松。
“真的,李先生,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好吧。”秦子君也不强迫,仍然是那样和蔼的笑,就像老朋友聊天一样,和她聊起了家常,聊起了宏达公司的发展情况,聊着聊着,秦子君突然用闽南话问道:“你没有说实话,要坐一辈子牢的。”
秋丽颖怔了一下,马上笑了,同样用闽南话说:“严先生的智慧让我佩服,连闽南土语也会说,不容易啊!”
秦子君的心沉了下来,难道是我弄错了,秋丽颖老家真是福建的?
杨兰蔻一看秦子君那张脸,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虽然听不懂闽南话,但她打岔说:“好了,秋女士,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希望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们。”
秦子君从遐想中惊醒,连忙随杨兰蔻起身走了。秋丽颖看着她们的背影,心还在“咚咚”地跳。
“难道是你弄错了?”秦子君对正在开车的秦子君说,“她表情如水,看不出丝毫变化,回答问题也滴水不漏。福建厅也来过电话,说的情况和秋丽颖说的一样,难道她真的没说假话?”
秦子君未置可否,一路上心事重重,两人驱车回到处里。
秦子君一支烟还没有吸完,急促的铃声就把他推向深渊。负责外勤的人员报告,说花袭人不见了。秦子君一听,脑袋“嗡”的一下,仿佛炸开了一样,怒吼道:“你……你说什么,不见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快找,找不回来拿你向处里交待。”
杨兰蔻从未见秦子君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简直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连向杨兰蔻解释都没有,拿起公文包就往外冲,杨兰蔻反应迅速,先秦子君一步钻进了汽车。汽车就像一匹野马,鸣着警笛飞快奔向医院。可医院里,花袭人早已踪迹全无。
花袭人出现在了外贸局。
她躲过监视逃出医院,先到银行用信用卡取了五千块钱,尔后直奔外贸局,找局长来询问郑开明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她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要能与郑开明联系上就行。局长一听她是组织部的,又一听她的姓名,就知道她与郑开明的关系。他不高兴地说:“郑开明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他在悉尼买了一部手机,号码我知道。不过我打了几次都没人接,你试试看吧。”
花袭人从局长房间出来,正好与吴爱爱碰个正着,她看着花袭人的背影,随口问道:“局长,这个女人很面生,哪个单位的?”
局长连头都没抬,用鼻子哼了一声:“她说她啊花袭人,是组织部的,来问郑开明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告诉了她。我看呀,郑开明就是被这女人害的。”
吴爱爱一听是花袭人,头炸开了一般,转身就追了出去。
吴爱爱在大楼门口追上了花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