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鹏让葛红到那个店去一趟,扬言找夏小惠,做出闹事的样子,让她姐姐带信给她。但不要做得过火。
葛红正好有恶气要出,立即去了,嚷嚷着找夏小惠这个小卖x,要撕她的脸剥她的皮。夏小惠的姐姐听着她骂,一声也不吭。葛红骂了一阵子,好像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才走了。
夏小惠的店很快地就关了门。
孟川青被葛红从床上叫起来,见她得意洋洋的有些纳闷。听她说到夏小惠店里骂过了,就责怪她不省事。葛红不得已告诉他主意是胡鹏出的。
孟川青打电话问胡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会不会引火烧身把事情复杂化了?
胡鹏成竹在胸,说这是制衡的招数。他问孟川青,夏小惠身处困境最关心他的人是谁,最后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是谁?孟川青脱口而出说是张弘。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他说夏小惠曾告诉他张弘很爱她。
胡鹏叹了口气说:“笨,笨,笨!”
孟川青问:“那是谁?是我?”
胡鹏觉得好笑,他想不通这么弱智的人怎么也做过报社的总编。他真的不想再说,但经不起孟川青的追问,只得告诉他,是夏小惠的父亲,退休的市蛋品加工厂厂长夏荣发。
胡鹏说现在解决问题最直接有效的办法是让张弘的岳父夏荣发出来息事宁人。要让夏荣发站出来就必须有人先做通他的工作,这个人应该与夏荣发有点熟但不能太熟。有点熟是必须让夏荣发有信任的感觉,安全的感觉;不能太熟是这件事的特殊性,它是一种深入的接触,它涉及到一个家庭的隐私,关系到一个自认为毕生都很体面的人的荣辱。夏荣发跟许多老人一样,怕家门不幸,也怕老脸无光,最忌讳丑事和爱惜脸面。
孟川青反复地问胡鹏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胡鹏回答他还没有想出来。
孟川青下午请胡鹏洗桑拿。带给他一台价值3000多元的三星彩屏手机,说事情处理完了还要重谢。
从浴池上来躺在舒适的包厢里,心事重重的孟川青不停地给似乎在动脑筋的胡鹏敬烟递火,被奉承的胡鹏罗列了一堆与夏荣发关系不错可以充当说客的名单,张三、李四,但孟川青没一个认识。
孟川青没主意了,无奈地说:“主张你拿,人你请吧,这事我就全仗你了。找不到人就你去。”说完这话他一拍大腿,发现新大陆似的:“就你,再合适不过的是你去!”
胡鹏头直摇,让孟川青再想想。孟川青说不用再想了,非胡鹏莫属。
胡鹏见他再三央求也就同意了。他说见夏荣发应该带一点礼品,滋补保健类的,显示对老人的尊重。孟川青爽快地答应,晚上提了一大堆脑白金、巨人钙什么的营养品送到胡鹏家里。
胡鹏让孟川青放下东西走人,他说他今晚连电视都不看,想想明天见面怎么谈。
不一会儿孟川青又折回来,手里拎着两条烟:“想事情费脑筋,多抽点烟。”胡鹏也不与他客气,悉数尽收。
4
去见夏荣发的时间选在下午三点。因为这段时间对老人来说相对是清闲的。开门的是夏小惠的母亲,胡鹏说是来找夏老厂长的。
夏荣发在屋里听到有人找他马上迎出来,现在难得有人找他,以为是单位来了人。出来见是一个陌生人,手上还拎着一包礼物,起初一愣,打量了一番以后,客气地把胡鹏迎到屋内。可能是胡鹏打扮得整齐还夹了个皮包,让夏荣发觉得他是个干部。
坐下后夏荣发问:“面生。厂里的?”胡鹏笑笑说:“我以前也在食品口子工作过,现在调到了机关。”夏荣发眼里有敬佩的神情,“噢”了一声。
夏小惠的母亲给他们沏了茶转身离开。夏荣发说老太婆懂规矩,只要他谈工作从不沾边,更不凑热闹。
胡鹏看他一副工作状态就欠欠身子递过去一张名片。夏荣发戴上老花眼镜看,见名片上印着胡鹏的身份是国土局办公室秘书,透过镜片打量了胡鹏一下。胡鹏马上脸上堆笑说:“私事。给您添麻烦,来请您帮忙的。”
夏荣发听了这话虽说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疑惑地看着他。
胡鹏说是受朋友孟川青委托来的,夏荣发一听坐不住了:“他好意思让你来找我?不谈,不谈。”说完反问胡鹏怎么交了品质败坏的人做朋友。
胡鹏调整好语气:“夏老您不了解孟川青,他是个有素质的人,像您一样也是干部。人嘛,难免不犯错误,就他与您女儿夏小惠的事,我还是替他来向您道歉,请求您的原谅的。”
“这不是原谅的问题,他是犯了罪。你知道他怎么对我女儿的?”
“情况我做了很认真的了解,感觉这件事还是牵涉到情感的生活作风问题。您不要激动,听我说。我在国土局是搞法制工作的,孟川青与夏小惠的事请,以我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告诉您,他不构成违背意愿的强奸。你们可能也已经向司法部门咨询过了。”
“我们还没有。需要的话会去做。”夏荣发有些气短,语气也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