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轻触她的唇,他不敢用力,那么软生怕一用力就碎了。
她眨着长长的睫毛,柔软的唇凑到了他的唇边。他们太小了,好似连碰触都是禁忌,浑身都颤动着,不敢继续却又舍不得那份悸动只是小心翼翼地慢慢蠕动。
她睁开了眼睛,迷离的眼神好像落进了星星,晕乎的小童清“咳咳咳”地笑了起来,“好痒。”
灵动的眼里闪着星星,微醺的笑靥连月光见了都害羞,不像现在这般无力苍白地躺在床上。他忍着背痛将她从季庄别墅抱回了公寓,一直到外面灰蒙蒙地亮起来她足足沉睡了十个小时了,好像将这几天的睡眠都补了回来。
她太累了,身体累,精神也累,无意识地缩在沈天晔的怀里,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沈天晔就这么躺在她的身边,背后的伤摩擦得疼,心却得到了平抚,身体上实实在在的疼才能缓解他心里的疼。
轻轻地吻上她的唇,小心翼翼地像第一次一样宝贝着,他从来都不是闹着玩的啊。
她奋不顾身地要帮他挡那下,这就是爱吗?即使恨着他,也不忍看他受伤。他到底是把她伤得多深,才让她把自己折磨得这么身心百创?
二十五年来,沈天晔第一次有了想流泪的冲动,即使小时候遭受欺凌长大后意外频生,他都抗过来了,眼泪对他而言就是脆弱的象征,他从来不屑于拥有。
可是现在,冰凉的湿润感觉从他脸上滑落下来,是他把她逼成这个样子的啊。
湿凉感落在她的唇上,童清皱着眉醒来,轻颤着眼皮慢慢睁开眼,沈天晔慌乱地去吮干她的唇,不能让她看到他的脆弱,她说过他是她的天。
一旦碰触心里就跟决堤似的,她的唇太让他迷恋了,他深深地纠缠,缠上她的舌便放不开。
还在梦里吗?不,是她还醉着,一直都没有醒,年少的时候第一次醉醺醺,她怪他弄得她痒,他又欺身上来,生涩地勾着她的舌把她弄得窒息。
那样美好的时候他们不是笑着的吗,为什么她觉得脸上湿润了?天空又下起了雨。
童清睁开眼,便望见他眼里弥漫着湿润的忧伤,她慢慢地抚摸上他的眼,他把脸埋进她的手掌里。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慵懒迷糊,却掩盖不住疑惑震惊,“你哭了?”
唇滑进她的脖间,他的声音哽咽不清,“我疼。”
疼?思绪飘在久远的空中。
那么锐利的刀刃刺进他的血肉怎么能不疼?他的手受伤了,治不好了,因为救她,那么多人围着他一个人,大雨浇透了所有的人,他就像雷电之神一样,冰冷地喊,“走!”
她不要走啊,她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下来呢?李思询死死地拖住了她,她挣扎不开。
狰狞的人扯住了她,沈天晔突破重围朝她奔跑过来,她惊恐地大喊,“危险!”
利刃便狠狠地刺进了他的手,她绝望的眼泪就像滂沱大雨,眼看着他撑着地面半跪着,一个个手拿武器的人倒在了雨地里,他紧紧地抱住了她,直到警察来了,他才像抽干了血的空壳一样倒地不起。
他疼啊。
只要想到这一幕她也疼得心如刀割。
童清捧起他的脸,他的脸上冰凉,“小天哥哥,我们都忘记好不好?”
只有自己疼了才知道,所有的恨都抵不过回忆的疼痛,时刻在心里胃里绞痛,恨太累了,就让这辈子忘记吧。
她能不能给自己这辈子的时间,自私地让所有的仇恨都由下辈子来承受?爸爸要怪就怪她吧,下辈子再向爸爸请罪。
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不。”沈天晔惊慌地咬住她的唇,“不要忘记我。”
童清笑了,只要她愿意,什么龚秘书,什么李思询,这些都不是阻碍了,她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她要他而他也要她的关系。
“不是忘记你。”童清抿了抿唇,含住了他的唇。
感受到她的回应,沈天晔脑中轰然倒塌,生怕她反悔似的急迫地往她的唇里探寻。童清双手穿过他的背紧紧地抱住他,“嗯……”沈天晔闷哼一声,背颤抖了一下僵直着不敢动。
童清这才回到了现实,他的背上受伤了。
“让我看看。”童清扶着他靠在她的肩上,脱下他的西装,匆忙地解他衬衫的扣子,直到褪开衬衫露出他白皙的肩背,童清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一心着急地要检查他的伤势没想这么多,看到他白皙的皮肤和宽实的肩时她才忍不住心跳发热。
虽然还是单薄瘦削,比起年少时身体却坚韧了不少,胸腹的肌肉匀称线条优美,这么突兀地看到他的身体她的脸烧得比昨晚喝了酒还要红还要烫。
沈天晔脑袋重又搁上她的肩,也不说话只等着她继续。童童深深呼吸一口气,不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无旁骛地检查他的伤势才是当务之急啊。
衬衫褪下一半露出他的背,他的皮肤属于天生白皙的那种,更显得背上的伤痕很是明显,那些都是她不知道的旧伤,留下了星星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