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捏一捏喉咙说。
“来,再喝——一点。”李谨拧开了水壶递给孙正军。
孙正军接过水壶抿了几口,把水壶递给李谨。
“多喝——点,你嗓子——要着火了。”李谨又把水壶递给他。
孙正军低头摇摇手,他噙着一口水舍不得咽下,说不成话。
李谨喝了几口,拧住水壶。
喝了这几口水,俩人又能比较顺畅地说话了。
“你多喝点,你肚里有孩子,和我不一样。”孙正军说着又拧开水壶,强迫李谨又喝了几口。
在井下的这一天中,俩人说了很多话,李谨也把她和张清河的事全告诉了孙正军,所以他知道她正怀着张清河的孩子。
“来,再吃点!”孙正军撕开一根香肠递给李谨。
“你吃点,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李谨把香肠推给孙正军。
“我吃得比你多,我需要充沛的体力。”孙正军说着又把香肠推回给李谨。
“你吃的是炭。”李谨说。
“食物也本身是碳水化合物吗,一样的。”孙正军说着又捏起一块炭慢慢地嚼起来,“你记得电视上报道过一个女人吗?她最喜欢吃炭了,吃得比肉也香,怕家人怪,就偷偷吃。”
李谨也想起了那个节目,笑了:“想不到炭还真能吃。”
孙正军捏起一簇煤灰在灯光下扬一扬,煤灰飞走了,他高兴地说:“主巷的通风设备开了,他们已经开始营救我们了!”
“可是我们这儿离井口太远了,等他们把通道打过来……”李谨说着又停下了,看着孙正军眼里闪烁的渴求生命的目光,她不忍心再说下去。
“走吧,我们再往前走一会儿!”孙正军说着搀扶起李谨,连拖带抱地搀着她往前走。
“军儿,要不我们写封遗书吧,就说,就说让他们把我们合葬在一块儿。”李谨说,“我感觉我又有点喜欢上你了,咱们下了阴间再做一对好夫妻!”
“快走吧,我们死不了!”孙正军有些粗暴地说。
“哦,下了阴间,你还是要和你的白婉茹生活吗?”一向女强人作派的李谨此时也变成了一个饶舌的小女人。
“你能别这么神经质吗?我们还有好多年可活呢,我们都还没有三十岁,其他书友正在看:!”
“要不就把白婉茹、你和我合葬在一起,但是不准你偏三向四,我们俩是平等的,我给咱家理财,白婉茹给咱家持家。”
“呵,到了阴间你还想当女强人啊!”孙正军不由得笑了。
“什么女强人女弱人,就是根据各人的性格划分职责吗,白婉茹小鸟依人的,更适合持家。”
“你可真是个当经理的料!”孙正军说着,忽然尿急,急忙放开李谨,让她背靠煤壁歇着,然后背过身去走远一点,摘下矿帽咝咝地尿在里边,接着发生了一件差点让李谨恶心到呕吐的事,他居然端起矿帽开始喝自己的尿液!而且仰起脖子不停地喝,不停地喝,直到矿帽完全扣在他的脸上——喝光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喝大腿上的血
“你离我远一点!”李谨用手扇着鼻子对走过来的孙正军说,“太恶心了,你怎么能……”
“没有生命就没有尊严,所以生命大于尊严!”孙正军打了一个嗝说,“我们不能死,你肚里还有孩子,我还欠着别人好多债!”说完他走过来有些粗暴地硬拖抱起李谨继续往前走,“等那壶水喝完了,你也得喝自己的!”
“不,我死也不会喝!”李谨还用一只手扇着鼻子说。
“呵,想学朱自清吗?宁死也不吃他国救济的大米?不过我觉得他活下来的话可能价值更大些。事实上他的死也没阻止住国人吃救济大米吗。迂腐的老头子,他应该一边吃美国鬼子的大米,一边数落着美国鬼子!”
“真是怪论!”李谨说。
“一点也不怪,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推崇朱老头子的这种行为?难道是想让好多国人都饿死吗?他们一边吃着美国人救济的大米,一边推崇着朱老头子的行为,想起来真够滑稽的!”
俩人一时再没说话。又走一段儿,李谨饿得前胸贴后背,渴得嗓子都粘一块儿了,浑身直冒虚汗。
“来,再吃点喝点!”孙正军先拧开水壶递给李谨,等她喝了几口,又掏出一根香肠递给她,自己则又捏起一块煤渣吃起来,好像吃得津津有味的。
“离井口还有多远?”李谨吃完香肠问孙正军。
“不远了。”孙正军说,其实他自己也早迷失方向了,说不定他们走得离井口更远了,但他不能那么说,那么一说的话,李谨立刻就没有走的动力了。
李谨矿帽上的灯光越来越暗了,不能再等了,不然两个矿帽灯的电量全用完了,就更难走出去了。“来,走吧!”他再次把李谨拖抱起来,俩人再次蹒跚地往前走。
“唉,吃饱喝足了,洗个大澡,再躺在床上那么一睡,该是件多么美的事啊!”李谨叹道。
“马上你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