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组织,恶臭扑鼻。怪不得人家说搞外科的是屠夫,心不够狠是下不了手的。所以,他和林晓生的心一定都很狠。于是,她放下刀叉,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你不是听见了吗?”他摇了摇酒杯里的酒,碰了下她的杯子。
铿的一声,很轻,她却听得心惊胆战。定定神,她说:“我没听见。”
“没关系,你考虑清楚再给我答案,毕竟我要娶的是一个后半辈子与我一起过日子的女人。”
她瞪着他。
他品了一口酒,又说:“晚上入睡前你最好喝点儿葡萄酒,有助于改善你的睡眠。”
“我的睡眠一向很好。”她否决。
他叹了口气,“在我面前不要逞强。”
“我并没有……”
他任她辩解,竟把她的盘子移到自己面前,动手帮她切牛扒。
她看得目瞪口呆,原先想说的话变成了:“我不是小孩子,肖先生,你……”
“不是肖先生。”他立即打断她,“你再叫我一句肖先生,我会考虑用什么办法堵住你的嘴。”
“你会有什么办法?”她不禁用了与多年前一模一样的不屑口气。
他抬起头瞅了她一眼,“办法多的是。”
她赶紧闭上嘴巴。
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她的某些方面还是没变。
服务生帮他们加了酒。她喝了一杯了,有点儿热,便脱下毛衣。一份牛扒竟然吃完了,要是平常她能吃一半就很不错了,这要得益于他的刀工和开胃的葡萄酒。他又像很久之前那般对她说:“吃多一点儿。”
“我知道,你喜欢丰满的女人嘛。”她半是嘲弄地说。
他愣了一下。她有点儿醉态的妩媚真是让人心猿意马。他想了想,赶紧把她杯里的酒倒到自己的杯里。
她捂着嘴轻笑道:“没事,就这点儿酒。”
“今晚你不能再喝了。”他瞪着她道。
“好。”借着酒意,她似乎有勇气直接问了,“你和青青说,要先找一个人,是谁?”
“你应该猜得出我找的是谁。”
“林晓生吗?”她低声很严厉很尖刻地问,“找他做什么?”
“江晓君……”
“我现在叫王晓静。”
“好吧,你现在是王晓静了。你改名为王晓静,也改不了你的本性。你很聪明,应该清楚我要找他做什么。他手里握着一份重要的东西。”
听到他说那份东西,她平静的眼里起了波澜,挣扎着说:“你想要那份东西做什么?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把它拿出来,现在他也不会把它拿出来。”
“他是一名医生,非常有责任感,这是我唯一敬重他的地方。我会把实际情况告诉他,”肖祈冷静地说,“他有义务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对你妈妈的高度负责。”
她吸了一口气,想拿起杯子喝一口,意识到没酒了,烦躁地扭过脸。她有点儿恼了。他怎能理解呢?这七年来她的坚持,为的就是母亲。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即使她成为一名医生,她的母亲首先是她的母亲,才是她的病人。不,她不会放手的!因为母亲是这世界上她最亲近的人,母亲走了,她等同于失去了这个世界。
“你找他吧。即使他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的。我已经不是江晓君了,是王晓静。”她压抑着情绪说,酡红的脸颊由于痛楚和愤怒而变白。说完,她不再等他回应,果断地起身离开。
肖祈没有拉她,也没有追她,在原位坐着。坐了会儿,他想:好吧,这顿饭开局是挺融洽的,不愉快的结尾也是意想之中的事。长出一口气,他招手让服务生结账。
服务生送来账单,他摸出钱夹,打开后抽出了一张信用卡。服务生带着歉意说:“先生,刷卡器今天出了问题,只能用现金结账。”
他一看钱夹,现金只剩一百,根本不够,说:“这附近有柜员机吗?”服务生十二分地抱歉,“离这里较远,要到商城。现在又是最忙的时候……”言下之意只能是另想法子。
肖祈长期出门在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窘境。他从来都是一个谨慎行事的人,与人吃饭肯定是要备够现金的。而能让他的生活一再出现意外的,只有江晓君了。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他看中她的一点,就是她的气场很特别,总是能让他一成不变的日子发生些有趣的变化。无奈,他拨打了学生墨深的电话。墨深接到他的求助,立刻赶来。
付账的时候,肖祈问墨深:“我听张主任说,外科有搞心脏移植的计划?”
墨深回答:“是的,不止是心外一个科。院里想向国外学习,搞多器官移植。现在最麻烦的不是技术,而是供体。不过,这个问题是全世界各个国家都存在的问题。”
肖祈又问:“如果有供体,短期内有合适的病人接受移植手术吗?”
墨深很惊讶,稍作思考后答复道:“有,资金应该也没有问题。”
得到肯定的答案,肖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服务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