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谦谦公子模样便有点扭曲了,伸手便要往云澜的手腕处抓去。
“云澜谢孙少爷抬爱,只人贵自知,”看着孙忆之的气急败坏,云澜反而平复了心情,闪身避开孙忆之的魔爪,再回首看着他,心中只有淡漠、冷清,“便是云澜只能青灯古佛相伴一生,又与你何干?您还是请回吧。”
话毕,云澜轻拍了拍两手上粘着的花泥,态度轻慢,如同在拍掉令人不屑一顾的污物,边拍边径自转身踏上正屋的台阶。
“青灯古佛?”孙忆之目光阴冷,随着云澜纤细的身姿移动,脸上挂着讥诮的嘲笑,恶狠狠出声,“这会怕是由不得你不想了,你以为你还有路可走么?”
“是么?孙公子便是这般自信?”云澜迈步的身影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来,素手抬起轻抚着头上云鬓玉簪,清浅地笑了起来,只是一瞬,她的脸色便冷了下来,以众人始料未及的动作拔下了头上翠绿的玉簪,反手就将簪子尖锐的一头插向纤细的玉颈,“云澜也如你一般笃定,便是死,这一生,我都会走自己选的路,没人能够阻拦我,也没人能够逼迫我!”
云澜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点红晕在簪子的尖端缓缓冒出,青绿的玉簪,白嫩的颈项,映衬着那一点殷红,突兀的娇艳。
“姑娘!”
众人尚在怔愣之中,一直亦步亦趋跟在云澜身侧的绿萼率先惊呼,一时间众人屏息静气,紧张地看着云澜手中那根尖锐的簪子。
青果与简妈妈原本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孙忆之的动作,听到绿萼的惊叫,下意识回头一看,瞬间魂飞天外,面色唰得一片青白,急急地冲到云澜身侧,却又不敢随意上前抢下云澜手中的簪子,六神无主地围着云澜,束手无策。
“姑娘,你这是要疼死妈妈我呀!”简妈妈顿脚,眼见云澜颈脖见那血珠越来越大,又急又疼,眼泪禁不住啪啪直往下掉,再看孙忆之的眼神里,就带着怨怒。
云澜歉然地看了简妈妈一眼,心中苦涩,她这般也非自己所愿,孙忆之既敢光天化日之下登门入室,便是有了完全准备,那许氏如今可在老太太的福瑞堂里,她此时登门怕是与孙忆之目的一致,延平王妃的来意难保不会促使老太太动摇,若是等消息传出来,她再要反抗,那时便已经晚了。
“你!”孙忆之也是一愣,凝视着云澜那双闪动着坚毅之色的黑亮眸子,心头巨震,手中轻摆的折扇顿在半空,脚步下意识地往前迈了几步,张嘴欲言,却又喃喃地闭上了。
往日里见云澜性子温吞、软弱,时常任由云芝那丫头随意欺凌也不敢反抗,便是自家那小妹也没少欺辱于她,今日却是这般刚烈、果敢,那凛凛之色竟让孙忆之心中泛虚,不敢直视。
“孙少爷,云澜身体不适,便不远送了!”云澜断喝出声,止住了孙忆之的脚步,冷冷地下逐客令,不给他任何靠近的机会,径自回身,眼神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闻声赶来的几个二等丫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春草面色的青白之色,云澜再不停留,迈步回了正屋。
简妈妈焦虑地望着云澜进了屋子,回身横在了孙忆之跟前。
“表少爷,您请回吧,我家姑娘近日身子不适,不宜见客,多谢您前来探望,只这会姑娘需要休息,便不留您了,不便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简妈妈咬紧后槽牙,还是礼数周全地对着孙忆之浅施一礼,身形却并不动弹。
青果自跟云澜从后园子回来后,眼见云澜神情恹恹,一直心中忐忑,这会虽不知孙忆之与云澜说了些什么,却累得自己姑娘不惜自戕,她心中对云澜有愧有怜,对孙忆之便是厌恶、痛恨,早就先赶了他出去,这会得了云澜授意,更为了心中那丝不能为人知的私心,她也不愿意让孙忆之接近云澜,便挺身站在简妈妈身侧,拦住孙忆之的路。
“你等着瞧!”孙忆之厉眼一瞪,面色阴鸷地看了简妈妈两人一眼,目光闪动,心中郁闷万分,竟又让云澜这丫头逃了开去。
自知今日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他只恨方才没有趁机下手,母亲与姑母的计策怕是又要失算,如今云澜进了正屋,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已不可能,只得愤恨地甩了袖子,丢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走出幽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