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钢丝吗？秦牧苦笑，哪有这么细的钢丝？
数千年的历史下来，京华这种地方从来都是豪杰险道。被诸侯擒到，拉来问斩的有之，有所图，终埋骨北邙者亦有之，多少人物甚至发出过“非起兵，不进京”的感概。
徐徐图之这个道理，看自己师傅更新换代的挂了十几年燕京地图的秦牧其实要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清楚。
只是，他有这个时间吗？
干掉酒碗里的酒，秦牧咧嘴道：“其实我的酒量并不好。”
虽然并不相信秦牧这句话，但是董伯还是默然，因为他知道秦牧说的并不是酒量，而是他的身不由己。
“不说这个了。”大人物，自然有大人物的洒脱。丝毫不在那个话题上做纠缠的董伯就道：“毕竟你还没有成年，既然你师傅把你托付给我，那从法律上来说我就是你的监护人。所以今天这只是例行谈话，你有什么要问我，或者对我说的吗？”
“回来之前，我跟奉天沈家的传人打了一架。”像是突然想起来的，秦牧就道“她偷袭，我反偷袭，好吧，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时候老沈家生生把外家拳练成内家的了？”
“你师傅没告诉过你，我老人家出身少林吗？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董伯狞笑道。
秦牧一讪，他知道所谓的内家拳、外家拳是到家的叫法。所以少林弟子说出董伯刚刚那番话主要有两点原因；第一，贫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第二、施主，天下武功出少林这么经典的台词都没听说过吗？
调笑过后，董伯就道：“你是碰到沈家的丫头了吧？正月的时候我还见过她，嗯，她打不过你。至于你的问题，武学这个东西从来不乏天资聪颖者，就算你们道家的张真人不也以武入道，而不是以道入武的吗？怎么？是不是有独居深山，就小觑了天下英雄的感觉？”
“她是女人。武功再高也成不了英雄。”秦牧撇嘴。
“这倒是。”董伯就道。
在大男子主义这个层面上，两代人达成了出奇的一致。
“不过，我倒是挺乐得见证这武林再次繁荣的时刻。”秦牧自顾自的说道。
董伯有些奇怪的看着秦牧，道：“不对啊，以为对你的了解，你期望的不应该是武林整体消亡，然后你一个人天下无敌吗？”
“您还真别说，我练功最苦的那段日子，其实每天都对林发出类似的诅咒。”也就是秦牧的脸皮太后，居然没有一点心里负担的承认了。
董伯刚想骂人，秦牧却继续道：“但是直到我发现单机游戏没有网络游戏有意思之后，这个想法就开始转变了。后来，我跟我师傅说，他拎着一瓶二锅头对着月亮说‘一个人的武林，那该有多寂寞啊！’我当时就被这句话惊到了，然后暗暗发誓将来也要有资格说跟他一样的话！”
“装-逼当如你师傅啊！”脑中浮现出了秦牧描述的画面，董伯为老不尊的发出这样的感慨。
那是人家那一辈的交情，况且秦牧也没觉得人家说的有什么不对，只是补充道：“离洛一阁，作为武林的最后守望者。阁主说这样的话，就算是装-逼，也装的寓意深远。”
“混账，若离洛阁是武林最后的守望者，你置我少林于何地？”董伯不爽道。
“你少林都卖票了。”秦牧一脸蛋疼的嘟囔。
“无礼竖子！”董伯断喝，然后瞬间出手。不握拳，仅仅是手掌，许是错觉吧。在秦牧的眼中这掌并不能单纯的用“打过来”或者“推过来”形容，而是伴着雷霆，呼啸而来。
秦牧爆退，可眼中那只手掌却仍是不断逼近。
首先，秦牧清楚的知道，这掌是不能接的。不要说他现在还带着伤，就算是全盛时候的他，自问在三十五岁之前，也接不了这带着三十年苦修加持的惊雷掌！
秦牧以及他身后的离洛阁自诩为武林的最后守望，对于武林的掌故，可谓是知之甚详。所以在他眼中，董伯从来都不仅仅是一个横在他和李婉瑶之间充当硕大电灯泡的存在，同时也是民国武术泰斗，惊雷掌雷横的嫡传弟子。
秦川曾跟讲过武林中排名前三甲的三套掌法；少林的火云掌、钱塘陈家的奔雷掌以及离洛阁的洛神十二手。
其中火云掌失传多年，洛神十二手则只限女子习练，而钱塘陈家的奔雷掌则被学贯百家的雷横升级成了距离秦牧越来越近的惊雷掌。
其次，秦牧同样明白，这掌也不是那么好躲的。
火云邪神说的没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惊雷掌，恰恰就是一门将快近乎发挥到极致的武学。
“既然这样……”秦牧咬牙，用力往后一躺。
当掌风从秦牧鼻子尖掠过的时候，董伯不屑道：“虽然聪明，但也是饮鸩止渴。”说完手掌猛的下压，一掌拍在了秦牧的胸口，把秦牧按在了地上。
董伯说秦牧聪明，是因为后者成功避过了一记看似避无可避的惊雷掌。至于后面的那句饮鸩止渴，嗯，正在从嘴里，甚至是鼻孔喷血的秦牧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