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堪一击的盔甲，掩饰着又举起了望远镜。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这层盔甲不过是自以为坚不可摧罢了。“好样儿的！俯冲轰炸机来支援了，将防空火力大部分吸引来了！咱们伞兵的伤亡一下就变小许多！”
裴未冲遥望还在不住投放着空降军的运输机和滑翔机，黯然说道：“记住，这是战争。”
卫扬眉的姿势僵硬了半晌，无意识地接口说道：“这是战争。”
裴未冲瞳孔里反耀着炮火星光，显得眼神更加深邃：“是的。这是战争，我是军人。就这么简单，我用这句话来说服我自己的。”
卫扬眉决然接道：“这是战争，而我双脚站立的地方决定了我的立场，我是大隋子民！不管这场战争是谁对谁错，我只为我的同胞负责，我不杀敌，敌就杀我同胞，所以，我问心无愧！”
裴未冲苦笑了下，道：“也算是一样借口吧，反正只要咱们能自己催眠自己就成。”
薛延陀本来是把机枪架在农舍废墟的墙上警戒的，听得实在不耐烦了，提着那挺勃朗宁M1919A6轻机枪用力一摇，弹链盒里的弹链条上子弹互相撞得哗啦一响。
“嚯？”卫扬眉笑道：“你倒是个爽快人，你有话要说？”
薛延陀朗声说道：“裴长官，卫小姐，我是粗人，就会说粗话，我是真不喜欢你们那些文艺腔。那些人看咱不顺眼，想灭了咱们，咱们就先下手灭了他，难道这还有什么道德啊良心啊什么的吗？让人枪顶我脑袋上才准我动手啊？咱薛延陀族的汉子可真没那份鸡歪讲究！当然了，仗打到最后，最好还能留着条命回家去，升官发财娶个老婆光宗耀祖孝敬爹娘，咱们这不就是忠孝两全了吗？什么啊道德啊良心的，我的良心是对我兄弟的，不是对那些想杀我的人！我拿良心去对抗敌人的子弹？我傻呀我！瞪老子一眼，老子非打你一拳不可；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先剁了你的手脚！别怪老子狠，别怪老子毒，因为老子这条命不是自己的，是老子爹娘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就算老子自己想当善人，也得为爹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