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海城四天的冷空气终于离开，雨过天晴的城市里开车的人首先舒服，不用每日去洗车上的泥。
奥尔格勒一早就打电话来，大笑道：“兄弟，老哥要借你一用。”
“人头和菊花概不外借。”甄苏笑着回应，开着去接奥尔格勒。
奥尔格勒就在宾馆大厅里，接到甄苏电话提着密码箱走了出来，钻进奔驰车抱怨道：“闻古这只老狐狸说话不算，找了更多的人来看货，搞不好我抓不到好货。”
甄苏和闻古手下外号“游击队长”的掌柜有过交道，或多或少懂得一点古玩界的术语，问道：“这次是什么货？荒货？？贼货？”行话里荒货是拾荒收购来的，鬼货是挖掘盗窃古墓，贼货是从官方或私人偷来，量不大但真货多。另外还有国外走私进来的水货。
奥尔格勒摇了摇头，“估计都有吧，只要不是新货。”
甄苏笑了笑，“他不会糊弄你们这些大玩家吧。”
“谁知道呢。”奥尔格勒不敢掉以轻心，他看似忠厚，人并不傻，所以才请甄苏这个当地的地头蛇镇场子。也就是他相信了饶载生，连保镖都没带一个。
闻古这次的看货订货会在黄梅区凹脖子村，因为来的大腕不少，从十几里外的高速路和省道就有人放哨，各位卖家的车上也早早上了人监视着外带引路。
甄苏的车上也来了一个小伙子，自称小戴，手拿一部步话机笑嘻嘻要坐副驾驶，甄苏把车钥匙扔给他，“开车！”
“什么？”小戴不认识甄苏，就想炸毛。他身边的领头一个巴掌打了过去，边打边冲甄苏点头哈腰，“甄爷，这小子新入行，没见过您老。”
小戴懵了，等到甄苏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屁股上又挨了大哥一脚，这才知道自己眼界浅，乖乖的去开车，再不敢放任何声音。
甄苏和奥尔格勒坐到后排聊天，从今天的买卖谈到目前古玩市场，奥尔格勒苦笑道：“火爆啊，不知多少闲钱黑钱进来了，只苦了我们这种真正的玩家。”
甄苏取笑道：“奥哥你能苦什么，不是说国际经济下行国内也不咋的，艺术品市场要挤泡沫，要变冷了？”
轮到奥尔格勒取笑甄苏了，“你是外行话了，越是经济不景气，越有要保值的人进来。而且。。。。。。”他压低了声音，“高.层换.届了，知道不？”
“换.届，和古玩有关系？”
奥尔格勒呵呵笑道：“据说惩.治腐.败是要烧的火，有可能出台官员财产公证制度。你该能想得到，三百万的房子和价值三百万的一张画，哪个容易携带更掩人耳目？”
“哦！”甄苏恍然大悟，文物讲究的是出我手入你眼，各自有各自的观点，单是鉴别便没法出台细则。
“玛德。”奥尔格勒抱怨道：“囤积看后市的，买来送礼的，转了向保值的。这市场还要旺。”他继续指点道：“大的拍卖会太显眼，小公司搞的又怕赝品，像今天这样有来路又低调的会越来越抢手。”
这下连甄苏也眼红了，他问一言不发的小戴，“今儿来的人多？”
小戴急忙答道：“甄爷，我真不知道。”
“没用的东西。”甄苏嘟囔一句，打电话找“游击队长”，那头却关机了。奥尔格勒笑道：“没准他今天看场子抡锤，可不敢和外界联系。”
甄苏只好作罢，拍胸脯表示等会儿提醒闻古，别拿瞎货敷衍奥尔格勒。
小戴听着甄苏打包票，他至今不知这位爷的来历，偷偷瘪嘴表示不信。
半小时后奔驰车开进凹脖子村，拐弯抹角停在村东一块打麦场，打麦场南边是一间仓库，一看便是今天的会场。
甄苏和奥尔格勒下了车，看到一亩来地的打麦场横七竖八停了十多辆车，虽然车牌天南地北都有却都是普通车型，甄苏的奔驰倒算最好的。
奥尔格勒不动声色，甄苏笑道：“真是低调。”主动接过他手里的密码箱。
三名男子迎上来，全是灯笼裤白背心外套白衬衫，露出的脖子和胳膊纹了飞禽走兽。小戴不住的笑脸招呼，“河马哥，铲子哥，肥牛哥。”
没人搭理他，为首的河马哥冲甄苏笑道：“甄爷，想不到您来了，闻爷要招呼来的宾客，不能亲自迎接，您别在意。”
甄苏和他们仨笑了笑，捶了河马一拳，“这次不来不知道你们火旺，以后少不了来白吃白喝。”
“这是给我们闻爷面子呢。”胖乎乎的肥牛打趣道。他和河马都是跟闻古很久的老人，当初闻古调和黑的帮和名十爷冲突，这两人随着去的，一晃一年过去，黑的帮变身道上大名鼎鼎的鼎盛社，那日只能坐在楼下的甄苏成了爷字辈大能！
被扔在一边的小戴这时知道甄爷真是大爷，干笑着看他们走向仓库。甄苏边走边说，“这位是我大哥，这次来就是要买货，买真货，别打我脸啊。”
“哪能！”肥牛一口答应着。他们送到仓库门口止步，甄苏和奥尔格勒走进去，三四百平方米的大屋子有几十个人，男女老少老板保镖，各型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