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茶,感叹道。
“对了,岑师哥,那封飞鸽传书,是不是出自于你的手笔?”慕雪影看到岑沐雨不能自控的手,似乎明白了几分。
“不错。”岑沐雨说着举起了手掌,看着昔日的完好,已不复存在,不禁黯然神伤,道:“师傅特意让我将悦字写在兑字,他说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这信是师傅传给你的。可惜沐雨无能,短短几个字,我不知道写了多少遍,如果我的手不是这样,可以详细的告诉你,而不是这样寥寥数字,让你去费心,还好你聪明过人,躲过了这一劫,师傅一直担心你出事,如今看到你安然无恙,师傅也该放心了。”
“岑师哥……”慕雪影抓住岑沐雨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
“好不了的。”岑沐雨苦笑一声,接着说道:“我的这双手,筋络几乎全部被莫凌霜抽去,就算华陀在世,也帮不了我,如今我双手残疾,满身疤痕,容颜尽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昔日的岑沐雨已经死了,师妹也不必在我身上白花心思。”说着扭过身子,不再去看她。
“师哥……”慕雪影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眼前这个身伤心伤的男人,就在这时,皇甫定一轻轻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去触痛岑沐雨的伤疤。
“岑兄,夜色已晚,我送你回房好好休息吧。”皇甫定一起身扶起了岑沐雨。
“皇甫公子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就行。”岑沐雨淡然一笑,婉言谢绝道。
“岑兄,既然你是雪影的师兄,也是我的兄长,你直接喊我名字即可,不必如此分生。”
“岑沐雨已经死了,如今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堆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而已……”岑沐雨站了起来,步子有些不稳,但还是头也不回的在客栈跑堂的指引下,向自己的客房走去。
慕雪影目送着岑沐雨的身影,心里五味纷呈。
当晚和衣躺下后,慕雪影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时而盯着青纱帐顶,时而看着窗外,辗转反侧,心里烦躁不安,久久不能入睡。
“雪影,你怎么还没睡?”皇甫定一半眯着眼睛问道:“是不是还在想岑沐雨的事。”
“嗯。”慕雪影应了一声,娓娓道来:“岑沐雨曾是我爹最器重的弟子,天资聪颖,棋剑双绝,年少俊美,相貌跟你也在伯仲之间,我爹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妇人之仁,心肠太软,不是做大事的料,如果他有霸业雄心,我爹早把他当作暗月阁的继续人了。”
“岑兄空有义胆忠肝,一心护主,却被奸佞小人折磨成现在这样,他的遭遇确实叫人同情。”皇甫定一怜惜道。
“岑沐雨真的是好人,我记得小时候,我任性犯下的错,他都会主动去向我爹承认,自己却受阁规的处罚。我记得有一次,莫凌霜一时贪财,盗了我爹的银票,就是岑师哥在我爹面前苦苦相求,我爹才没有将他逐出暗月阁的,想不到他当时的好心肠,却害了他。”慕雪影说着翻了个身,面对皇甫定一,双睫低垂,百感交集。
“照你这么说,如果岑师兄如果够魄力,有胆色,说不定,你爹会把你许配给他。”皇甫定一打趣道。
“不错,小的时候,他就是因为特别受爹的器重,所以老受阁中兄弟的排挤,以前,我也一直觉得岑师兄是个懦夫,没有勇气,有什么事,只知道傻傻的自己去抗,不去追究别人的责任。”慕雪影咬了咬嘴唇,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应该想起了很多往事。
“恰恰相反,岑兄弟绝非懦夫,如今暗月阁被控,无泪城沦陷,岑兄弟装疯卖傻的蛊惑人心,用他特殊的方式保护着无泪城的每一个人。他其实是大智大勇之人,这一生我从没服过谁,但是今日一见岑兄,知道了他的事迹,我不得不被他折服。”皇甫定一由衷地赞叹道。
“真没想到这番话会出自你的口中,如果你是女人,你会不会嫁给他?”慕雪影本是顽皮女子,一时兴起,戏弄起他。
“如果你未嫁于我,会不会嫁于岑兄?”皇甫定一捏了把慕雪影若凝脂般细滑的脸蛋,反将一军道。
这一言不说还好,说了当即激怒了慕雪影,只见她腾出胳膊肘儿往皇甫定一胸前猛一用力,道:“想死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