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当然,也有属于别人的秘密。
方贤对黑子的秘密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是黑子心里的那个属于别人的秘密。
“据我所知,白夏国并完全限制各国商队入境,只要能守其国律,并缴纳较高的关税便可出入……”
方贤话还未说完,花道水便已抢过话头:“你说的确实如此,可是,要想要过境到白夏国,只是关税一项便是寻常商队无法承受得起的。”花道水回头看向方贤:“这也是我们花家的商队为何会从大番与白夏国的边境处穿行进入的原因之一。”
“虽然白夏国的政令里规定对入境的商旅只征收一次入关税,但是,如果真的领着商队过往到各城,光是各城对商队另行征收的入城税那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有甚者,一些城中的守卒还会故意刁难,摸上些财货或是一匹骆驼。”花道水行走白夏国多年,因而对这些事情很是了解:“所以,黑子若是想安然无恙地出境白夏,必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方贤点了点头,道:“适才乔亮说,黑子那边有二三十人,三十四匹马,另还有近百头骆驼,若以此对照大哥先前交付与他的人马与骆驼数量,不仅未有消减,反而稍稍有增。再循大哥适才所说,黑子一路穿行于各城关,财货马匹骆驼等应该消减到极点才对,更为重要的是,他居然能领着人马财货安然过了这青岭关。”
方贤再次重重强调道:“这可是青岭关,从白夏国去往固原,这青岭关可是最捷之径。”
花道水沉首,面色铁青,他现在可是比方贤更害怕见到熟人,特别是像黑子那种深悉自己一切的人,因此,他对此次遇到黑子之事比方贤更为关心:“看来,黑子一定是得到了白夏国某些高位上的人的肯定,将他收为棋子,准备投放到大梁去。”
“而且,这些高人心思缜密,知道以黑子的能力很难达到他们更高的目的,因此,故意安排了这一场很离奇的巧遇。”方贤冷笑不已:“如此看来,白影的这份大礼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只是,有一事我还没想通透。”
“什么事?”
方贤抬头极目前方:“他如何能肯定我们一定会收下他送下的这份礼物?”
花道水笑道:“那这份大礼你收还是不收?”
“收。三四十匹马,近百头骆驼,如此阔气的大礼,我若不收,岂非太对不住自己,对不住送礼的人?”方贤嘿嘿一笑,道:“送礼都是得有个理由的,如果不收,我哪能知道他让我一定得收下来的理由?”
花道水颇为识趣地回以一笑,说道:“可是,收理也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的。”
“目前虽然还不太明确他们送我大礼的理由,但是,我收礼的理由还是有的。”
“什么理由?”
“我们现在很穷,所以,看上了那数十匹马和近百头骆驼,当然,包括骆驼背上的财货。”方贤淡淡一笑:“不说那些财货,单是那马匹与骆驼,若是能尽携于大梁固原,那绝对是一笔不对的财富……”
……
方贤见到黑子时,黑子比以前更黑了,如同一大块碳木一般。
碳木的作用就是焚烧,焚烧了自己为自己的主人做出应有的贡献。
黑子一见到方贤,就立即明白了自己的作用。于是,他很自觉地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将自己所拥有的所有马匹与骆驼,以及驼背上的财货。
当然,碳木的作用除了让自己周围的薪木做出应有的贡献的同时,也必须得一同贡献。
在一切都顺如高山流水一般的情形下,黑子如碳木一般,也奉献了自己。
当黑子跪于方贤面前,竖指立誓愿追随方贤时,场中两百余号人,唯有花道水一人在旁冷笑不已。
方贤面上含笑地扶起黑子,他很满意黑子的这种态度,更满意黑子已经成功地激起了花道水心中的不痛快情绪。
他心里很清楚花道水的为人,在所有的人当然,花道水是最为让他忌惮的。所以,当他听说巧遇的那人是黑子时,方贤立即想到了一个牵制花道水的法子。
这个法子其实就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黑子,很明显,黑子是这所有人当中,最为了解花道水的一个人。
当然,黑子几乎知悉花道水的一切,这并不能让方贤如此礼待黑子。他如此礼待黑子,是因为知道黑子在三个月以前对花道水产生了较大的不满。
黑子虽然看起来老实本份的如同地里头的一个庄稼人,可是,能被精明且城府极深的花道水倚重多年的人物,岂会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看着黑子老实的脸面上,憨直的眉毛下,那双时而闪过寻常人难以捉摸的目光的眼睛,方贤知道黑子这人也是一个城府较深的人。
方贤更察觉到,黑子的目光从花道水身上掠过时,两眉之间微微蹙起了一丝丝的竖直皱纹。
也就在这一刹那,方贤的眉头登时一扬,他明白,黑子对当初花道水的安排颇为不满。
花道水是一个只顾大局的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