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三人趁着夜色借飞爪攀墙入府,脚一落地,便寻了个隐暗处藏身,抬眼四顾,只见府宅内假山池水亭台轩榭花草错落有序,相映成趣,景致颇是雅幽。
只可惜好好一片清幽所在,却被府门外的厮杀声扰败,失了情趣。
“往这边走,这边一般不会遇着什么人。”赫连虎曾是赫连老家主赏给赫连塔山的家奴,因而很是熟悉赫连府内的情形:“往这边可穿绕到后堂,我们再从后堂边过往到前堂,相信更容易得手些。”
方贤轻轻点头赞成道:“我想,赫连塔山此时的注意力应该全放在了府门外边。黑夜从后面捅他刀子的感觉似乎不错。”方贤望向赫连虎:“我的这种感想是不是有一点点的卑鄙?”
赫连虎很难得的低声侃笑道:“我觉得,不仅仅是有一点点的卑鄙……”
“我明白,但我觉着,带路的人应该比我不止卑鄙一点点。”方贤轻轻推了赫连虎一把,让他赶紧撇着腿带路。
三人猫身穿过重重亭阁花木,沿着一条曲曲幽幽的僻静小径绕至后堂花草丛旁。只见后堂各屋的人声俱息,灯火俱灭,唯有檐前的几盏风灯在夜风中飘荡晃摆。
“这后堂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么安静,似乎有些不妥啊。”方贤环视四近,心中甚觉不安。
赫连虎听了也感觉很是异常,闷声说道:“是有些怪异,今夜赫连老四对抗李奇,府中应该不会如此安静才是。”
“嘘!”胡二竖指禁声道:“有人过来了。”
方贤两人忙将身一矮,躲入花草阴影中,眼情却顺着胡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人打着灯笼急步奔往后堂。
其中一人边走边问:“三管事,闯进前堂里的那个人倒底是谁?看老爷那吃惊的模样好像见过似的……”
那头前急行的管事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人是李奇养的大杀器,你没瞧见么?他一闯进去瞬间便放倒老爷的两个侍卫。若非屋里还有好几位与老爷交好的将校未离开,只怕那人早就钩断老爷的脖子了。”
那三管事连奔带说,一番话说完,粗气直喘:“若非是我见机得快,怕是也一命呜呼了。快,得快些去将老爷聘来的那尊杀神请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紧跟其后打着灯笼的那人连连应是,奔了几步又问道:“那人的兵器好不奇怪,三管事知道那是什么兵器么?”
三管事气喘不已,听得烦了,也只管闷头急赶,不再答理,转眼便消失于后堂。
方贤与赫连虎对视一眼,说道:“适才趁乱翻入赫连府中的那人竟然是李奇遣来的,看来,李奇也对赫连塔山存了置死之心。”
“如此再好不过了,省得我们费心。”胡二似乎很满意眼前发生的一切,说话时,两眼透过纸糊面甲的窟窿连连瞟向后堂甚至更深处。
方贤也有意无意的瞟了瞟胡二,再沿着胡二眼望的方向看往宅院的更深处,面甲下觜角牵起一丝谁也看不到的笑意。
当后堂三条人影钻出来打断两人的视线时,方贤觉得胡二的耻似乎不一定得亲自雪之。
至少,在方贤的眼中,胡二对所谓的雪耻似乎有些兴致缺缺,他仿佛对赫连府后院的兴趣要更大些。
那么,赫连塔山的深深后院到底还隐藏着什么呢?方贤突然也对那影影绰绰的深深后院有了某种兴趣。
一阵风吹来,一道人影风一般闪过,夜色中,那道残淡人影的肩上泛着寒光:“石头,你终于来了。两年未见,我很想知道,你的钩还能不能再钩定我的斧子……”
方贤虽然看不清那人肩上扛的是柄斧子,但依然能感觉到那道人影那道寒光所散发出来的霸道气息。
待三道人影渐欲消失,方贤三人忙起身尾随其后,一路跟了过去。只是,谁也没注意到胡二回头对那深深后院渴望地一瞥。
三人缀随到前堂,只见堂前坪地被火把照得通亮,坪地中四五人围攻一黑衣汉子,那黑衣汉子不曾蒙面,面上无惊无惧无喜无忧,手中的兵器虽是舞得晃晃生光,却从不轻易与其他几人的兵器碰撞。
因为,他使的是钩,很怪异的双手钩。
围攻他的除了四名身着甲衣的将校,还有一个身着麻衣披发似鬼的使斧汉子。若非是他手中的一柄斧子,恐怕那四名甲衣将校早就被钩入地府了。
被众侍卫重重护拥的赫连塔山立在阶上冷眼静观:“李奇就这么点本事么?净会使些阴暗的手段,让人看了心寒呐。”
赫连塔山看着渐落下风的黑衣汉子,冷冷一笑,故作惋惜地道:“石头,我知道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老四最是敬重你这样的人物,你若是肯弃械降我,助我在夏州来人面前指证李奇,我保你……”
赫连塔山本想借话乱其战心,哪知那唤作石头的黑衣汉子蓦地暴喝一声,反手一钩侧钩而出迫退使斧的麻衣使斧汉子,另一钩却斜斜探出直钩一名将校脖颈。
铁钩入肉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饶是方贤见惯了死生,仍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人原来叫做石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