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草地上响起唰唰的声音,有人正朝我这边走过來,除了岳鸣飞,我猜不到谁会來这里,总不会是救我的人后悔了,又半路返回來想溺死我吧,幸好,老天爷沒把玩笑开过头,走过來的人正是岳鸣飞,可他身边一个人都沒有,以岳鸣飞的速度,应该能追上那个人才对,怎么会无功而返,
“黄丁意,你睡在水边干吗,你追的人到哪里去了,”岳鸣飞费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找到我,
我声音微弱,被拖离水边后,这才恢复点力气,并问:“那个人呢,你沒追上,”
岳鸣飞欲言又止,沉默片刻,他反问我:“你出什么事了,手上都是血,”
我吃力地坐起來,哈了口气在手上就说:“妈的,后面跑出來的那个人有毛病,居然穿着潜水衣,他以为他是忍者,除了他是一个男的,其他就认不出來了,”
“穿潜水衣,难道他原本打算下水,水库下有什么可捞的,”岳鸣飞边问边拍我的背,
“下面有捞尸钩,那个人一开始就是知道的,所以带了刀,后來我游到捞尸钩旁边,他还拿刀过來,想警告我,”我呛声道,“不过他救完我就逃了,水库下面的东西也沒捞上來,天知道水下有什么宝贝,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是一伙的,”
“肯定不是,”岳鸣飞斩钉截铁地答,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沒追上那个人吗,”我奇道,
岳鸣飞哑口无言,愣了很久沒答上來,我一眼就瞧出问題來,他肯定追上那个人了,我借着月光盯着岳鸣飞,他不敢对视,立刻将脸转过去,并转移话題,问我水库下面是否有古代留下的宝藏,当年,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就曾在彝山打过仗,说不定把军队里的黄金沉在水底了,
我双手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站起來了,就想回渡场那边包扎伤口,那些捞尸钩不知有沒有钩过尸体,要是钩子上有病菌,伤口很容易被感染,我急着赶回去,顺道确认胡嘉桁在不在渡场,尽管我不能完全肯定穿潜水衣的人是他,岳鸣飞听到我说要回去,他就附和了一句,巴不得避谈之前的话題,
我心中另有想法,思想一片混乱,便懒得去揭穿岳鸣飞为什么撒谎,在回去的路上,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边走边按着伤口,就怕失血过多而死,同时,我明白了,唐二爷根本不是想曝光什么机密,而是要守住那个机密,正因为如此,唐二爷才会去图书馆把那些资料偷走,否则他根本不需要那么做,若一个人要曝光秘密,谁会把资料藏起來,让大家竞相传阅,那不是更方便吗,这就是唐二爷最矛盾的地方,亦是我之前最费解的一点,
除了这些事,唐二爷还曾去咨询过唐紫月,问她曝光秘密要负哪种法律责任,乍一听,似乎唐二爷在犹豫,怕曝光后引來牢狱之灾,可一个人决心要曝光这些秘密,他还会顾虑那么多吗,唐二爷咨询那些事,会不会是想警告别人,曝光那些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
也就是说,唐二爷是要保守秘密的人,这段时间装神弄鬼的人才是要曝光秘密的那一方,唐二爷为了防止别人曝光,他一定要抢先把所有有关的资料都拿到手,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遗憾的是,我想清楚了唐二爷的目的,却仍沒有弄明白,他要守住的秘密是什么,这个秘密一定是肮脏又黑暗的,否则不会藏着捂着,还把小命丢掉了,
断臂水神和三只手怪婴影响恶劣,可这些算不上机密,老一辈的医生都有所耳闻,要找证据的话,大可以去问老杨这些人,而且那份医学报告单也沒被唐二爷带走,想來想去,那件机密肯定与渡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唐二爷不会闻风先动,将那些资料统统消灭掉,
随着水浪声增大,我从思绪中醒过來,这时岳鸣飞和我快走回渡场了,我想起岳鸣飞撒谎的事,终于忍不住又问他:“你是不是追上那个人了,”
“沒……沒有啊,”岳鸣飞否认,
“你还装,我早看出來了,你为什么要说谎,那个人拿你的秘密威胁你了,”我谨慎地问,“私下捞尸沒那么严重,大不了让那个人威胁,我就不信那浑蛋敢举报你,”
“先别说了,我们到了,你赶快找药包扎一下,”岳鸣飞和我悄悄走进渡场,其他人关门熄灯了,不知胡队长有沒有回來,
我疼得难受,无奈之下就沒有继续追问,只想马上冲干净身体,给伤口敷药,有些伤口在后肩或后背,我自己敷不了药,岳鸣飞看在眼里,便叫我快去冲个澡,他來帮我撒一些消炎药,我受人恩惠,就跟受贿一样,当下不再多问,拿了一个水桶和毛巾就去澡房冲凉,澡房有两间,分别是一男一女的,它们都盖在瓦房宿舍旁边,夜里沒有灯,一切都得摸黑办事,
我刚冲了一下,伤口就像刀割一样,疼得叫了一声,这时,有个人在外面忽然喊了一声:“黄丁意,你在里面洗澡,”
“贾瞎子,这么晚了,你來澡房干吗,”我问完这句话,本想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想偷看我洗澡吧,可一想到贾瞎子看不见了,这么说太伤人了,后半句就吞回肚子里,
贾瞎子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