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这样就露出他的胫骨。在床头旁边的椅子上点着蜡烛,他能读书并学习几个小时,我知道他有时一直这样学习到凌晨两点,当我和其他同屋的人都熟睡后,他仍在学习。在巡走期间,林肯研究欧几里德,直到他能轻松地列出他的六本欧式几何著作中的所有观点。
在学了几何学后,林肯还学了代数和天文学。此后,他还准备了一次关于语言起源及发展的讲座,但研究莎士比亚让他最感兴趣。林肯在新塞勒姆时在杰克·卡尔索的熏陶下养成的文学品味还继续存在。从此时开始到生命的终结期间,林肯身上最显著的性格就是影响深远的悲伤,林肯内心的忧虑太深,没有语言能讲清楚其具体深度。
当杰西·韦科帮助赫尔顿准备这篇不朽的传记时,他感觉对林肯悲伤情绪的报道有点夸张,所以他决定对此进行深度调查,并与此前和林肯打了数年交道的人探讨,比如斯图尔特、惠特尼、马西尼、斯威特及法官戴维斯。随后,韦科坚信,那些没有见过林肯的人很难意识到林肯的忧虑情绪有多么严重,赫尔顿也同意韦科的观点,赫尔顿还引述了自己此前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林肯在二十年时间里有一天是高兴的,那我永远都不知道这一天。林肯身上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一张永远悲伤的脸,当林肯走路时,忧虑能多得从他身上滚落下来。”
当林肯在司法区巡走时,他会经常和两三个律师睡同一间房,其他人会在第二天早晨被林肯的声音唤醒,他们发现林肯坐在床边,毫无条理地一个人咕哝着。起床后,他会生火并凝视着火焰长达数小时。在这样的时刻,林肯经常会背诵这句话:“唉,人啊,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有时当林肯在街上走路时,他独自陷入深深的绝望,根本没注意到自己遇到的人或者与他打招呼的人。有时,当他与别人握手时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乔纳森·布里奇崇拜林肯的记忆能力,他这样说:“在布罗明顿出庭时,林肯能让法庭、办公室及大街上的听众笑上一个小时,然后第二个小时,林肯会深深地陷入沉思,以至于没人敢唤醒他。他会坐在一把靠墙的椅子上,脚放在更低的地方,腿提起来后膝盖与下巴平行,帽子向前倾斜,手抱紧膝盖,眼睛充满悲伤,这真是一幅阴沉沮丧的图画。有时,我看他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即使是他最好的朋友打断他的沉思,他都不理睬。”
参议员贝弗利奇对林肯一生的研究更为透彻,他下了这样的结论:“从1849年到生命的终结,林肯一直沉浸在常人难以想象的深沉的哀愁之中。”
与悲伤一样,林肯无穷无尽的幽默细胞及讲故事的超强能力也让人惊奇,并成为他性格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有时,戴维斯法官甚至停下法庭工作,专门听林肯的“狂暴幽默”。“人群围着他,有二百至三百人,”赫尔顿说道,“他们捧腹大笑,时间飞逝。”一个目击者表示,当林肯讲故事讲到关键点上时,人们都屏住呼吸并从椅子上跳下来。只要密切关注林肯的人都赞成这样的观点:林肯的无底悲伤是由两件事造成的,一个是他的政治失败,另一个就是悲剧婚姻。
就在林肯似乎永远被遗忘之后,突然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林肯的一生,并让林肯看到了自己的白宫之路。这次事件的煽动者及策划人就是玛丽·林肯的旧情人——史蒂芬·道格拉斯。
十三、再次落败
1854年,对于林肯来说发生了一件大事,《密苏里妥协案》废止。《密苏里妥协案》主要是说这回事:1819年,密苏里想作为一个蓄奴州加入美国联邦,而北部地区反对该做法,事情随后变得严重起来。最后,当时有能力的人就安排了这个《密苏里妥协案》。南部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同意密苏里州是个蓄奴州;北部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此后,任何奴隶制都不被允许进入西部及南密苏里界线以北的地区。
人们认为,此举能停止对奴隶制的争吵,而且在一段时间内的确是这样。但是现在,三分之一个世纪过去了,史蒂芬·道格拉斯要废止《密苏里妥协案》,这让密西西比河以西的新地区因为奴隶制的诅咒而被毁灭变得可能,该地区与其他十三个州的原始面积相当。为废止《密苏里妥协案》,道格拉斯一直在国会努力,斗争持续了数月,在众议院的激烈争辩中,议员们甚至跳到桌子上,拿出刀和枪。最终,在道格拉斯热情洋溢的恳求之后,参议院在1854年3月4日通过了该法案,这么一来,密苏里以西,一块面积有十三个州那么大的土地上再次出现了奴隶制。这是个巨大的事件,报贩们在华盛顿大街上奔跑着,高呼这条新闻,海军船厂响起了炮声,一个要被鲜血染红的新时代即将到来。
似乎没人知道道格拉斯为什么要这么做,历史学家们仍在争论,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道格拉斯想在1856年当上美国总统,他知道这次废止计划能让他在南方得到支持。但北方是什么情况?“我知道,北方将会出现一股地狱暴风。”道格拉斯说道。道格拉斯是正确的,两大政党分道扬镳,随后整个美国陷入内战。
“反对及愤怒”集会一霎那间在数百个城市及村庄间自发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