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见她如此，心中倒也有数，只是强捺着笑意，低下头去。
“你，”曹氏未免恼怒，抬手指着小橙，咬牙切齿地道，“去告诉那个没用的废物，明天再不来见我，便一辈子都不要认我这个娘！”
曹氏发泄完心头怒火，方才甩袖子离去，小竹和小橙却仍然站在阶下，互相看了一眼，挤挤眼睛，然后转头撂手各自走开了。
在曹氏身边一段日子，她们倒也摸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曹氏的话，只在玉珀堂内有效，出了玉珀堂，就像空中刮过的风一般，了无痕迹。
废物？
仰面躺在竹椅里，烽火湛云食指与中指之间拈了枚云子，静静地看着。
废物。
这个词他从小到大听了不知多少回。
或许吧，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废物。
身为烽火家大少爷，不习武，不谙战，不修神力，不御神器，上不会奉承父亲，下不会屈膝于母亲跟前。
俨然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晓得沉浸于诗书的呆子，蠢材。
且如是吧。
烽炎湛云唇边浮起淡淡几丝笑意。
很冷的。
很冷。
世人只知九大神器有无穷神妙，却不晓得要想驾御它们，绝非普通人可以做到。
滚滚天雷之下，不知多少尸骨累累。
当年烽火涅心满身鲜血御器而出，唯有那隐身于石碑后的男孩子亲眼得见。
从此，添了深深的恐惧，还有征服。
欲效父亲当年，甚至胜父十倍有余。
小小的孩子从此闭锁心门，他觉得，或许驾御神器，避开天雷，不一定靠神力，而是——
烽火湛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