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掼蛋打了快三个钟头。盛霏不擅长算牌,邵允承是个生手,一开始乔迦茵和宋玉津联手,基本压着他们俩打上去。
结果那两个人厘清头绪之后进步显著,乔迦茵和宋玉津二人则默契全无不时内讧,竟然被追回几分。
后几局更是一点一点来回撕咬。
最后是乔迦茵和宋玉津艰难获胜。
——说实话打到这个时候,谁嬴谁输已经无关紧要了。长时间用脑过度,又是深夜,每个人都精神涣散,连闲聊的力气也没有。
连最多话的盛霏都因为需要用所有心神去计算,而没了说话的兴致。
邵允承不太敢多嘴。
乔迦茵和宋玉津则是打出了点矛盾,两人一言不发,眼神对视都很少有。
所以最后他们二人双上获胜的时候,最如释重负的反而是盛霏。
她往旁边的乔迦茵身上一靠,发自内心地感慨:“终于结束了,之后一年不想再打牌。”
乔迦茵嗯了一声表示认同,随手去拿水,发觉已经喝完。
“冰箱里有饮料。”宋玉津注意到她动作,说。
乔迦茵还是不太想理他:“不用了。”
宋玉津还是起身往冰箱走。
乔迦茵烦躁地重复了一遍:“都说了不用了。”
宋玉津开了冰箱门,取出一罐可乐:“给我自己拿的。”
“……”乔迦茵深呼吸。
下游的邵允承在乖乖洗牌,不太懂刚共同取得胜利的两人怎么突然之间又剑拔弩张起来。
乔迦茵轻轻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上的盛霏两下,对方迷迷糊糊的,她就把人放回沙发上,站起身径自往外走,反手关了房门。
邵允承傻眼:“啊?”怎么这就走了?
宋玉津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问,拎着那罐可乐跟着出去了。
酒店长廊。
乔迦茵抱着双臂靠墙,略抬起下巴,问他:“之前那把你手里有大牌,为什么不出?对Q。”
“怕你跑不掉。”
“我手里有三个A,我怎么可能跑不掉?那时候场上都没有同花顺了,不知道你畏手畏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有三个A?我以为邵允承手上六个。”
“你有事吗?他手上有这种炸早就用出来了。”
“他有新手光环啊,今天一直在摸炸,谁猜得到啊?”
“有新手光环也是正常人打牌思路,要是有炸老早就出了,能轮到你拿牌权?”
“他如果想留一手保盛霏呢?你没想过这种可能?”
“放屁,他要是手上两把炸,何必牺牲自己保别人?”
——酒店的隔音并没有他们俩想象得好。
邵允承站在房门前,越听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这两个人专门出去为了刚才的牌局吵架?
刚才赢的人不是你们吗?
没想到争执愈演愈烈,将此前的好几局都提起来吵,有些细节邵允承早就忘光了,乔迦茵和宋玉津这两个人居然都有条有理地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说。”乔迦茵停顿了一下,突兀地冷笑了一声,“我们两个连牌都打不到一起,你还整天自以为很了解我,你哪来的自信啊,宋玉津?”
宋玉津也静了一会儿。
他没被激怒,稍偏着头看了看她,说:“是因为这个?”
不是在斤斤计较普通牌局的输赢,更不是因为打牌时毫无默契而烦躁,她自从下雨在贩卖机前的对话过后,这几天一直都憋着一股气要冲他发作。
放在以前乔迦茵不是那么能忍的人,郁结在心的怒火忍不了多久就会宣泄出来。
比如说课本剧在月考后恢复排练的那天,宋玉津从她口中得知了前些天她态度反常的原因。
身为负责人,乔迦茵比约定时间要早一刻钟到了排练现场,除了宋玉津本身就在艺术楼开完会,来礼堂很近,其他人都不在。
礼堂先前用来置办讲座。两人一起将舞台上的演讲桌推到旁侧的幕布后面,期间宋玉津抬眼看了她无数次,乔迦茵始终没吭声,等到演讲桌被完全移放到墙角,女生突然反手撑了一下台面,直接坐在了演讲桌上,居高临下地问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嗯?”
还装傻,“今天明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玉津一时语塞,没办法地叹了口气,笑一下道:“看你早自习收了封信,也不和我说。”
乔迦茵抬了下眉毛:“噢,你说那个。”
外联部今早放在她桌上的。
宋玉津坐在她身后,亲眼看着她当场拆封,读完后放回信封,收进了桌肚里面。课间她直接去找温见竹玩,没给他打探的机会。
也不知道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乔迦茵大约也是回忆了一下,弯一下唇露出一点笑来:“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这么说就是默认了信里内容有点什么,宋玉津单手撑着桌,微侧着头问她:“男生写的?不能透露下啊?”
乔迦茵掀起眼皮和他对视,目光亮得明晃晃。
“干嘛告诉你。”
嘴唇刻意抿了起来,但宋玉津确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