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像是脆弱的婴儿一般,颤抖着。
甲更没有想到,像韩非这么骄傲的男人,这个平素总是笔挺如山的男人,在这一刻,他竟是如此的软弱。
望着韩非,甲喉结滚动,正不知道要如何措词的时候,韩非终于开口了。
他干哑地,带着疲惫入骨的声音,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韩国一日没有完成一统大业,我便一日不可消极怠倦。明日,我会开始早朝。”
说完,他疲惫地闭上双眼。
甲见状,也只好喟然长叹一声,缓缓隐入黑暗之中。
他知道,这种时候,除了韩非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他。
第二天,韩非果然如期早朝了。
众臣望着笔直地跪坐在龙榻上的韩非,虽然他面上清减了不少,神色憔悴。
但是,当他低着头审阅奏节时,神情却一如从前般严谨,动作一如往日一样的从容和缓。他看向君臣的目光,依然犀利。他提出的建议,依然虑无不周。
他甚至比起往常来,更为专心国事了。
这让为他担心了好几天的大臣们,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沉淀下来的韩非在对待这场战事上,却有了改变。
他不再像往常那样,急于求成,要求众臣对段国的战事要速战速决。他开始放缓了进攻的步伐。
而且他在对段国的战略上,他也有了新的决定。“如今,我韩国虽然在众诸侯国间已成霸主,然而离一统中原,尚有一步之遥。众卿应该知道,除非我韩国等可以平定平昌,攻下段国,力破越国,如此方可一统天下。”
大殿之上,韩非目光沉静地环视着众臣,徐徐说道:“朕,准备一月之后,御驾亲征,亲自前去攻打平昌、段国。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开春之时,即可转战越国。朕,誓必在要三年之内一统天下!”
韩非的旨意一出,大殿中便是一静。
因为从他的作战方案来看,近期是放慢了攻打段国跟平昌的速度,但是从长远来看,他对一统天下给出的时间表,却并不长。
他竟然要在三年之内,完成一统大业,其他书友正在看:。
如此之外,更让群臣吃惊的是,他竟然要再次冒险,御驾亲征!
对此,韩国的朝臣们自然难以接受。
先不说万一韩非在战争期间有个闪失,韩国举国上下难以应对。
更让臣子们担心的是,韩非登基至今还没有子嗣,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到时韩国别说一统天下了,就连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只怕又要面临大乱了。
在场的众臣,没有一个不明白其中厉害的,当下纷纷出例反对。
在一片反对声中,韩非面无表情地沉喝道:“亲征之事,朕意已决。众卿无需劝阻!”
迫于韩非的威煞,殿中又是一静。
“在朕御驾亲征这段时间里,宫中一切政务,交由朕的胞弟,蜀山君代为执掌。众卿退罢!”
这项命令一出,众臣又是一惊。
便是被韩非点到名的蜀山君也满面惊讶的神色。
尚有少数宗亲元老想要劝阻,却被韩非威煞沉沉地一喝,堵了回去。
随着太监尖利地高唱:“退朝。”
众臣只好将满腹担忧吞了下去。他们三五成群地退出之时,尚不忘私下商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韩非改变主意。
退朝之后,韩非的胞弟蜀山君被请到了书房。
蜀山君进入书房时,韩非正神态木然,眼神沉静地盯着虚空出神。
一眼看到往日的威武之君,变成现在的模样,蜀山君心里便是一堵,他干涩地唤了一声:“皇兄。”
韩非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时间,他像是努力打起了精神来,眼中的光芒也要明亮了许多。
示意蜀山君坐下之后,韩非徐徐交待道:“我这次执意御驾亲征,其用心,有公有私。于公,一统大业,不过一延再延。天子推举大会是个契机,既然我幸不辱命得此荣殊,自当一鼓作气,乘胜完成天下大同之壮举。”
蜀山君凝神恭听垂训,不置一词。
韩非难得地忽而一笑,声音转为苦涩。
“于私,我想尽快完成自己早年的宏愿,也算我韩非没有愧对祖宗了。如此,我才可以安心将皇位禅让于你,我才可以放心地去找我的妇人。”
“皇兄!卫妃之事我已经都知道了,弟不明白,不过是个妇人罢了,皇兄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妇人,而轻言离世。”
蜀山君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离世?”
韩非像是不解,继而了然。
他目光无神地瞪着虚空,哑然一笑,“我不会轻言离世。因为死,太容易。我若太容易便解脱了,又怎么能够抵消妇人对我的恨意。”
说到这里,他声音变得干涩,“待到诸事已定,我便去那山崖下筑一茅庐,陪着妇人。她生前,总想着要独霸我,那时我太过执拗,总不肯答应她。如今她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