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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张 这个老头不简单(1 / 1)

档案邑在城南,离城墙只有一射之地,它有一个大院子,大到可容得下十辆千石马车。院子里有两棵梧桐,每棵都有两抱粗,挺拔高大,枝繁叶茂,羿小时候常和小伙伴们来这里拣梧桐花吃,这里的桐花花根既肥又大,超甜。大院的东西北三面是万钧炸雷也轰不塌的青石房,而且全部都是四层楼,房子上长满了绵厚幽绿的青苔,宛如传说中有鬼魂出没的古堡。但如此高规格的邑羿却没有多少印象,因为档案这玩意,一听就容易让人联想到堆在犄角旮旯的陈年破烂,更重要的是,它似乎不能给人们提供什么现实帮助,所以不仅羿甚至嫦娥爸爸都对它知之甚少。特别是最近七八年,城中压根就没有传出过与它有关的消息,如果不是历史长老提及,羿还以为这个去处早已被挪作他用。不过羿打听了一圈,还是得到了一些情况,比如该邑曾经十分火爆,很多如今的牛人当年都是它的常客;比如主持长老由国王直接任命,并拥有多项连王国长老也难以企及的特权,他无论想要什么,别人都得无条件提供,他进王宫官署长老院和回他家一样方便;比如尧当初设置这样一个邑的理由是为了给人民多提供一条了解真相的渠道------还有就是现今主持该邑的猪长老,不是一般的独特。

关于这位长老,坊间人士是这样描述的:怪,相当古怪。他年轻时曾走南闯北,是一个生意好手,最恐怖时他曾一次性带回过满满一马车金子,震得舜派人查了他好几次,以确认这些金子是否干净,尽管按照相关规定舜仅凭这一下子就能收到大半车税金。人也不错,每次从外面回来总会带很多稀奇古怪的小吃食,见孩子就散,大把大把地给。由于他老想着趁年轻把一辈子的金子都挣够了,所以一直没有谈婚论嫁,直到四十多岁才领回了一个外地女人。那女人长得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标致,尽管尚不能与嫦娥相比,但无论看哪都特别舒服,还是说不出的那种舒服,而且还很聪明,刚来的时候只会说一口谁也听不懂的外国语,但仅仅过了几个月,就把本地话说得有如行云流水。但不幸的是,她生养不畅,孕一个流一个,五年之内就掉了仨,当时把猪急得——当时他还不叫这个古怪的名字——到处求医问药,甚至声称谁如果能帮他安然生一个小宝宝他将用全部积蓄作为报酬。结果在他四十九岁那年,他果然找到了据说能安胎的药,而且最初的情况也不错,都城很多老人至今还能记得他那美丽的夫人腆着大肚子站在街口与人聊天的情景,那女人一脸幸福,笑意盈盈,让人觉得如果上天再不给她一个孩子谁都难以容忍。然而就在即将分娩之时,出事了,大人小孩一夜之间全没了。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住,猪更是如此,他这头安葬了妻儿那边就崩溃了,整天疯疯癫癫,见人就翻来覆去只叨叨一句“两个人好好的为什么非要生------”。有一段时间,每到出事的那一刻,都城的夜空中总会响起他为妻子唱的招魂歌,那歌声音律规范,曲调优美,如泣如诉,令人心碎,搞得到了他妻子去世之后的第十个月,都城整整一个月只迎来了七八个新生儿。但所幸,他很快就走出了悲伤,他找到了舜,要求给他一个活计。经过慎重考量,舜最终让去了档案邑,他去的时候原长老还在,所以又过了几年才给他下了正式任命。但从那之后,他性格大变,离群索居,独来独往,见人爱理不理。他还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让人恶心的“猪”,从不准非男性跨进他家一步,而且拒绝接受任何帮助,导致至今依然是个老鳏夫。不过这些话都是十好几年以前的事了,他现在究竟怪到了哪种地步,谁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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