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才罢休。良清见这内力之争已起。自知无法插足。便默默退了出去。甘心为白术充当护法。
室内。白色和蓝色的寒气形成一片气海。撞击四散。几重帐幔如鬼魅一般被这内力逼得上下纷飞。四处乱舞。大概是运功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白术惊讶地发现。沉睡女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她微微噙着眉头。过了半晌。喉头一阵涌动。嘴角便流下了鲜血。
白术一愣。正在犹豫是否收手。那女子居然在这个时候缓缓张开了眼睛。女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想來也是。换谁一沉睡便是若干年。早就已经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了。
白术知道她不能说话。又知道自己是在为自己利益夺这女子性命。她突然很是可怜这个无名女子。
“……你可是有什么遗愿沒有达成。”
女子点了点头。眼睛往自己放在身侧的右手方向望了望。白术低头一瞧。见着女子的腰带上确实别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枚玉佩。
“是让我拿着那东西转交给什么人么。”
白术又问。哪里知道她这一问。女子竟然笑了。白术的手抖了抖。只觉得这女子的笑容是她所见过的最为美丽的笑容。虽然女子现在极其虚弱。却丝毫沒有让这病态为她的美丽渲染上一丝污渍。
“你……”
问了这句话。见女子只是笑却不作答。白术这才发现这问題对于女子來说有多难回答。她已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别说是说一个人的名字。就是发出一个单音也很难。白术抿了抿唇。手上的内力稍微撤了些。刚想着要将这话换个方式问。突然女子身上白光一闪。一颗蓝色的晶体便突然从她的身子里钻出來。漂浮到了空中。
“飞天蛊。”
白术惊叫出声。立马将手中白瓷瓶送出。只见白瓷瓶中伸出一道血柱。似是在为飞天蛊指路。躁动不安的蛊虫四处游移。一触上了这血迹立马就安静了下來。嗖地一声自己进了这白瓷瓶里。
白术握着这愈发冰凉的瓶子。禁不住感慨万分。只觉得这东西來得太容易。再低头看时。床上竟然已经空无一物。徒留一枚玉佩和女人身上的那一套崭新的月牙白宫服。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切又恢复如常。守在屋外的良清见屋里的白光和碰撞之声都沒了踪迹。这才推门进來。一进屋就瞧见白术站在那儿发呆。重重帐幔似乎都遮不住这背影的怅然若失。
空气中。还隐隐飘散着一股香味。清新脾肺。
“……宫主。”
良清见白术站在那儿久久不言语。忍不住唤了一声。
“……沒事。”
白术从床榻上将那玉佩捡起。借着月光见着玉佩上刻着一个翊字。突然灵光一闪。又觉得心情复杂万分。
那女子的音容笑貌悠然在眼前。让白术满脑子晃着的都是那女子在消失之前沒有说完的话。既然飞天蛊已经到手。白术自知不应该再在这种是非之地逗留。于是她猛地摇了摇头。迫着自己不要去再想那些扰她心神的事情。
“……宫主。那女子呢。”
就在白术走出纱帐的当儿。良清发现床榻之上空无一物。觉得很是奇怪。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白术闷声不吭地走出冷宫。抬头见着月光皎洁。圆月仍然恬静美好地挂在高空之上。心中不免满是惆怅。
“昙花一现。不过如此。”
白术低下头。又看了一眼那手中那枚刻着翊字的玉佩。
“我们走吧。”
白术的幽幽一声叹。让良清的沉默更显沉默。
“……是。”
良清话音刚落。二人便纵身一跃。共同闪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披着华丽外表的肮脏黑暗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