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鎏一回到家。就发现家里早就已经闹翻天了。在礼郡王府里做了好多年的老管家颤颤巍巍地跑过來。老泪纵横地什么都沒说清楚。也亏得允鎏心急如焚。却也不催不恼。硬是等着老管家把话都说完了。这才有所行动。
原來。之前弘翊贝勒不知道为何又跑到了礼郡王府上找他的大儿子切磋。刀剑无眼。便被伤着了。眼下王府里头进进出出的奴仆一大帮。就连药王谷遗世山庄也來了人。其中。自然是有司马扶伤的。
听到有司马扶伤在。允鎏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來了些。打发了一起回來的毅恩去看看毅康的情况之后。便转头问别人福晋的情况。
“你们家福晋呢。”
“……福晋在海棠阁里呢。说是要等王爷您回來。”
其中一个小丫鬟弟赶忙回了允鎏的话。允鎏听着这答话不免一皱眉。眼里闪过些疑惑。但是也沒多说什么。只是闷头就往海棠阁里去。一踏进房间。果然见到玉宁坐在那儿。不言不语。好像是在发呆。
“……宁儿。你怎么了。”
见着这样的玉宁。允鎏也有些手足无措起來。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吭声。
“儿子被人伤了。你可知道。”
允鎏走过去。轻轻坐到玉宁身边。这才发现玉宁竟然是在流泪。
“我当然知道……一回來就清楚了。可是既然有司马兄在那儿看着。时儿会沒事的。宁儿。不要太伤心了。”
他抬起手來抹去玉宁的眼泪。哪里知道这边刚抹掉。那边更是哭得伤心。
“你知道是谁伤得他么。”
“……这一次弘翊贝勒是闹得太过了。怡亲王定然不是那种护短之人。我们去讨个说法。也不是难事。”
听到玉宁这么明知故问。允鎏那一会儿还以为玉宁是在生弘翊的气。却又因为人家是亲王的贝勒。自家只不过是个贝子。沒人说理去。心里憋屈得很。哪里知道。玉宁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对毅康的愧疚感太甚。
只见允鎏话音刚落。玉宁就默默摇了摇头。
“伤我们儿子的不是弘翊。是我啊。是我啊。”
说着。玉宁便失声痛哭起來。允鎏将玉宁抱在怀中。轻声抚慰。却怎么都沒办法让玉宁的情绪平复下來。正在允鎏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从玉宁口中飘出來的只字片语却让他知道了整个事情的來龙去脉。
玉宁好不容易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完了。哭得更是抽抽噎噎。
“我倒是以前你总是给毅康委屈受。现在可好了。我也学着你的模样來给他委屈受。这可如何是好。眼下他伤得那么重。我就只敢躲在屋子里头。不敢去见他……”
允鎏抿了抿唇。心里又是心疼玉宁。又是心疼毅康。可恨自己最为亲近的人都是生活在内城。这内城里头随便來往的哪个人都不能随便碰着或者摔着。当时玉宁的那种决断。恐怕是最明智的。实在要说有什么欠妥的地方。大概就是当时自己不在场。
如果当时有一两个会功夫。又说得上话的人在场。哪里会容得爱新觉罗弘翊那么胡闹。
“……毅康也不一定会怪你。你是为了他好。为了王府好。他心里明白的。”
玉宁本來是伏在允鎏怀里哭着。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看你。你也是拿不准不是。不然如此。为何要拿当初我安慰你的那些客套话來安慰我。”
“……这……”
正在夫妻二人互相开解的时候。毅恩却碰碰跳跳地进來了。见着阿玛额娘抱在一起。玉宁哭得是个泪人似的。小脸绷了绷。又忽然像是博得云开见月明似的。之前那些阴霾一会儿就不见了。
“额娘。别哭了。大哥醒了。说要见见您。”
玉宁一愣。泪珠尤挂在脸上。可是早就已经忘了哭了。沉默了半晌。她突然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样。往允鎏怀里退了几退。又把脸埋在了允鎏肩膀上。
“我不去。”
允鎏对玉宁这种略显幼稚的退缩哭笑不得。看了看毅恩。又拍了拍玉宁。忽然自个就先站了起來。顺便和儿子一起。把玉宁也从座位上抓了起來。
“沒事。有我们在呢。那小子就算是要耍脾气。也一定不是对你。咱们去看看他吧。总归是要去看看的吧。你不是担心他的伤势么。”
允鎏连哄带劝。还沒等玉宁想明白呢。就已经把人拽出了海棠阁。玉宁眼下想要反悔。怕是已经來不及了。毅恩跟在身边。一脸疑惑。实在不明白父母为何如此惧怕见到苏醒的大哥。
思來想去。觉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额娘又在杞人忧天。以为大哥挨了弘翊贝勒那几掌就算是重伤了。如何都不敢去看。于是他撇了撇嘴。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不以为然和对毅康的引以为傲。
“额娘。您放心吧。大哥之前会晕倒。可不是伤的。只不过是被弘翊贝勒的戾气给震晕过去了。现下他起來了。人生龙活虎的。您到那儿就知道了。弘翊贝勒那几点三脚猫功夫。怎么能够伤的了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