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李承训,他把宋管家搬到秘道之后,估算自己若是把他扛到秦王寨,就算这地道挖掘得通直,这一來一去怕也得一个时辰,
一來,这宋管家未必受得住这般折腾;二來,智俨方丈和至相寺上下,也不知会发生何种危险,自己怎么可以舍弃这些人的性命,独自去逃生呢,大不了一死,用自己的命换智俨方丈的命,
方丈大师那句话说的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事情因他而起,他便应当为此承担责任,哪怕是用生命來化解至相寺的危难,
他躲藏在人群中,已经有些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自然沒人注意到他,他这样极力隐忍着沒有出來,是在等,或者说是一种期待,期待皇门四鹰能迅速來援,
照目前情形看,四鹰一定是追丢了贾夫人,他们必然先回皇宫复命,这样应该会从皇帝口中得知自己至相寺,以傲天鹰的性子,即便别人不來,他也定会前來探望自己,而已傲天鹰的机敏性格,见到这种情形,必然会设法向其他三鹰,乃至皇帝示警,
这是他的猜测,也是他的期待,甚至是唯一的指望,当然,他并不知道四鹰跟丢了贾夫人后,并未急于回皇宫复命,而是又进行了搜山,这一耽搁,即便四鹰真要來至相寺,也不好说是什么时候了,
此时,大雄宝殿与山门之间已堆起了一堆柴禾做的小山,而智俨禅师被药色和尚强行拉到了柴堆上,
“若要救你们的方丈,无论谁,只要说出李无名藏在哪里便可,”贾夫人并不知道李承训已经暗中潜回寺内,她这样做事算准了和尚们交不出李承训,而势必要取智俨的性命,好令内奸正位,
众和尚全都沉默不语,突然,智聪和尚高声喊道:“且慢,”他神色尴尬的站出队列,“我说,“
智俨方丈猛地睁开双眼,厉声喝道:“智聪,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这样做不仅违背做人的道义,更违背了出家人的善念,”
夕阳下,智俨方丈盘膝坐在高高的柴垛之上,那柴垛看起來不像是泛着枯黄的柴禾,更像是闪着金光的圣坛;而老和尚平静安详的高居其上,真好似西天佛祖一般,
众僧见到这般法相庄严,竟然齐齐跪倒,也不知是谁带得头,开始诵起大悲咒经文來,
“师兄,”智聪和尚神色惶急,憋涨得脸色通红,“为了师兄性命,纵然背负恶名,师弟也要说,”
智俨方丈痛心疾首,却是无可奈何,耳听得智聪和尚说出了李承训在寺内的情况,最后还供出了宋管家在药师堂里养伤的事情,
“你,你,”老方丈纵然修行多年,此刻也气得浑身发抖,还好他已安排李承训带着宋管家下山,按时辰算,现在铁定已经在秦王寨兵士的护送下,从后山回往帝都去了,
药色和尚亲自去了趟药师房,未见到宋管家,回來便要找智聪和尚算账,却被贾夫人阻止,
贾夫人笑道:“一定是智俨把她藏到了别处,既然他愿意自己死,换别人生,那好,我成全你,点火,”
药色和尚烧杀淫掠,早已谈不上是佛门中人,可如今见这智俨和尚盘坐在高柴之上,面容沉静整肃,当然有一种活佛风范,他不禁心中沒底,手拿着火折子,却是迈不动步子,
“废物,”贾夫人断喝一声,身形一动,已然瞬间來至药色和尚身侧,伸手抢过火折,一掰一吹,那火苗腾得燃着了火折,
千钧一发之际,李承训刚想开口,却听得殿外有人大喝,“何人如此大胆,”
话音落点,他便见从大雄宝殿两侧的后门冲出数十个頂盔贯甲的兵士,挡在柴堆与和尚们的身前,
于此同时,更有数十人从两翼包抄过去,阻挡在山门处,恰好截断了贾夫人和药色和尚的退路,
贾夫人鄙夷的冷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带领着百多兵士的是位凤眼长须的老将军,只见他单臂擎枪,虚指贾夫人,“此乃皇家庙堂,容不得尔等撒野,”
“呵呵呵,”贾夫人媚笑道:“那老贼秃的命,我要定了,人挡我杀人,佛阻我弒佛,”
虽然她嘴角带笑,但那股冷劲,却此周围温度低了不知多少倍,
“白将军,且莫动手,赶紧撤兵,”智俨方丈在高柴之上出言阻止,他看出这女人行事狠辣,武功高强,纵然白将军人多势众,也必占不得好去,
“大师,兄弟们感念至相寺多年來的照顾,定会回护师傅们的周全,纵然一死,也在所不惜,”白将军说话铿锵有力
“癞和尚,动手,”贾夫人突然意识到,这些兵士既然能赶來这里形成阵型包抄了他们,必定同样有人已去搬救兵了,因此打算速战速决,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药色和尚也是人精,也已悟到到此中关窍,他有意立威,因此未施毒药,而是挺着一身肉掌欺身而上,
白将军见他直奔自己而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双手握枪,抖出一朵枪花,直奔药色和尚咽喉,
药色和尚侧身避过,递出一掌,不想对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