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所有动作,司徒均呆呆望着十年前的自己。那个被吓呆到全身麻木的自己,像坏掉的木偶般斜斜坐在墙角的自己。
“还有救的!司徒均!你这个懦夫给我站起来,去救她啊,去救你的亲生妹妹啊!”张开口,哪怕喉咙都已经紧死了,司徒均的内心依然就不停地呐喊着。
仿佛感应到窗外有人一般,司徒殇慢慢地调转了头,沾满亲生母亲鲜血的嘴角露出一个温柔到让人心碎的微笑。接着,这个幼嫩的身躯蹒跚站了起来,拿下了那把深深没入父亲心脏的家传匕首圣钉。
捧着至宝一般,司徒殇小心翼翼地来到瘫软在一旁的哥哥前,把圣钉放到对方的手里。
“杀了我,我最爱的哥哥。”
背对着屋顶那微弱的灯光,司徒殇雪白的身影笼罩住跪坐在墙角的司徒均身上。窗外点滴的雨点有节奏地加速着,连同司徒均的心跳,世间一切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倒数的高潮。
“不!”
自再也不想听到那句话,再也不想听到自己最爱的妹妹说出那一句话。
但无论司徒均如何高声疾呼都好,自己发誓要保护她一生的妹妹,用最平静的语气宣告着自己生命的结束。
梦境里的司徒均、梦境外的司徒均都在全身一阵痉挛。那深埋在心底的那份疼痛,如同眼里奔腾的血泪般涌出。
“我不能!我不能杀你,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再犯下这个错!”
死命挣扎要冲入房间里的司徒均猛张开双眼,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雨声依然清晰。
冷汗一滴滴地顺着瘦削的下巴滴落在书店木质的地板上,双手指甲由于过于用力,在掌心捏出了十个清晰的抓印。司徒均茫然发现,自己处身在猫舍之中。
“嘻嘻,偶尔看看别人的睡姿真是有趣。”
坐在对面沙发的张重国扔过来一个香烟盒,说:“你特意要的东西,我跑了半个城市才帮你买到的。”
“偷看别人的睡姿可不是一个好警察应做的事喔。”强止住颤抖不停的双手,司徒均接过了烟盒。
“那么我要的其他东西你带过来了吗?”用衣袖摸了摸冷汗,司徒均瞬间恢复到平日玩世不恭的神情。
张重国点点头,说:“嗯,带来了。”说着拍了拍脚边的长条状的大包说:“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难道要在这个城市打一场战争吗?”
司徒均正要说话,突然二楼楼梯响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久,余秋寒捧着一杯咖啡走了下来。
看见司徒均,余秋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抱歉呢老鬼,都怪雨筠占了你的床,让你要在一楼睡地板呢。”说着,余秋寒把咖啡送到张重国面前,说:“张SIR,你的咖啡,加奶飞糖对吧。”
司徒均愣了一下,问:“你们认识?”
张重国说了谢谢后点点头:“嗯,余法医在警队里可谓无人不知了,前些日子那两宗案件都是我亲自去拜托他来检验的。怎么了?你们又认识?”
司徒均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这世界真是小,想不到兜兜转转,我的熟人都扯入这超自然里面去了。大鱼,这是我加入OG时的前辈。张SIR,余秋寒是我的初中到大学的兄弟。”
笑着坐下,余秋寒对张SIR说:“想不到啊,我们居然这有缘呢。”
大家互相闲谈了一下,张重国便从黑色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档案,递到司徒均面前说:“你昨晚说的地方我已经查过了,那里原来是一间污水处理厂。但由于别墅区的扩张不得不被放弃,其中原因你懂的。然后就一直丢空在那里,最近那地方被一间名为赤伞生物制药的国际公司收购。说是要建一个大型购物点,但迟迟没有动工,应该是这公司一下子耍大钱拿下那地之后没有资金了吧。”
翻阅了一下文件,司徒均点点头说:“嗯,就是说,这地方表面没有问题的了?”
“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张重国说。
余秋寒愣了愣,问:“这地方有什么古怪?”
司徒均沉吟了一下,把昨晚的推论又重复了一次给张重国听,然后说:“我跟踪幽魂一直查到那地方,发现红莲骑士团已经在那里驻扎下了。今天再看这份资料,我怀疑这什么赤伞就是红莲骑士的外在躯壳。要让事件停止,唯一办法就是破坏掉这个黄泉涌出口。然后拿这个引发黄泉水的物品在吸食受害者体内残存的尸气,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原来如此。”摸着胡子拉渣的下巴,张重国点着头说:“怪不得死神要重新披挂上阵了,原来你真要在这个城市开战呢。”
“死神?”余秋寒侧头问道。
“你不知道吗?”张重国吃惊地望着一面茫然的余秋寒说:“这家伙可是国外之军OG军团里面大名鼎鼎的死神呢,要说他的威风史…”
“够了!”司徒均赶紧打住张重国的话:“什么时候沉默者都这么多话说的了,东西按照我列的清单拿好了吗?”
张重国点点头,把身边长袋一把抛给了司徒均说:“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