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好意思让他看着自己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顾承安就守在四合院里单独搭的浴室外头,随时候命,不住叮嘱她小心点儿。
“顾承安同志,你太啰嗦了。”苏茵的声音透过层层水汽飘过门板缝隙钻进顾承安耳朵里。
男人的闷笑声又往浴室里传,朦胧雾气中,苏茵正小心翼翼擦洗着身体,决心不再搭理这个啰嗦的男人。
可没一会儿…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絮絮传了进来,不像是收音机里播放的歌曲,苏茵擦洗身体的动作一顿,从没有歌词的乐曲声中听出来那首熟悉的,自己最喜爱的曲调。
她收拾好自己,穿着棉质长睡衣睡裤,将洗发香波、香皂、毛巾都放进搪瓷盆中开了门。
门外,男人拿着个口琴,吹响了《甜蜜蜜》。
披着湿漉漉头发出来的苏茵,似乎仍旧萦绕在蒙蒙雾气中,唯有清水出芙蓉可以形容。
顾承安口中动作未停,见媳妇儿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惊喜,更加游刃有余。
皓月当空,银盘皎洁无暇,洒下阵阵银辉,地上的人儿含情脉脉吹着口琴,分明在诉说着,你笑得甜蜜蜜~
苏茵就这么听了一会儿,眼里仿佛嵌着星星,亮晶晶的,当真笑得甜蜜蜜。
“你什么时候会吹口琴了?”
“这个不难,有人带货来,我看到有这个玩意儿就试了试。怎么样?喜欢吗?就准备送给你玩儿的。”
“嗯,喜欢!”口琴吹出来的曲子虽说没有歌词,可别有一番魅力,听得人入迷。
“好了,快进屋去,别冷着。”顾承安收起口琴,担心媳妇儿着凉。
等她坐在椅子上,如瀑布般的黑丝泄下,滴滴水珠滚落,顾承安拿着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男人手劲大,没一会儿便把头发擦得半干,他垂眼看一眼媳妇儿,人正拿着口琴宝贝似的地翻来覆去地看。
苏茵还没玩过任何乐器,就这么个口琴小小的,似乎是最简单的乐器了,将口琴放到嘴边,轻轻吹动,渐渐也摸索出乐趣。
凭着记忆里的曲调,她试图吹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脸上满是欢喜和兴奋。
顾承安听出来苏茵吹的什么歌,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仿佛只听到曲子已经能想起歌词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
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①
一曲结束,苏茵激动地仰着头看向男人:“怎么样?”
顾承安噙着笑,点点头:“嗯,很好,知道你爱我很深了。”
苏茵眼珠子一鼓,昵他一眼,嘟囔道:“啧,不害臊~”
——
趁着星期日休息,苏茵拿上四个月饼,上军区家属院给长辈们送去。
老太太就好这口甜,吃得月饼屑洒落下来,老爷子佝偻着背脊,颤抖着苍老的手慢悠悠将老伴身上的碎屑捻开:“慢点儿吃,喝点水不?”
“不喝,这味道真好。还是咱们食品厂的月饼好吃,比外头那些糕点都香!”
顾康成和钱静芳也吃了半个月饼,夸起苏茵的工作,是个有本事的,福利还这么好。
转头,他又问起儿子的事业。
要说他一开始不赞成儿子去经商,现在不赞成也去了,就盼着他稳重些,哪成想,这人动作是真大。
报纸广告都打了好几回,他都看见了。
“你自己注意点,年轻人做事有冲劲是对的,但是不要太急躁。”
顾承安应下父亲的话,可听没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顾康成在心里叹口气,儿子这个性子与自己完全不像,自己主张稳扎稳打,凡事偏保守,偏偏儿子喜好大刀阔斧,真是像极了他爷爷。
来了家属院,二人在家里待了会儿,便上何家串门去看看干儿子。
小宝看到干爸干妈来了,咿咿呀呀地叫着,可爱得不行。
贺春梅正在织毛衣,看着苏茵抱着小宝晃着,让她多练练,毕竟她也快了。
“对了,松玲呢?”
苏茵左右没见到何松玲。
何松玲毕业后现在在京市红旗一小当老师,教语文,今天按理说也是休息放假的。
“在屋里写信呢,她那笔友又来信了。”
“她还在和笔友联系啊?”苏茵有些吃惊,这还真是处成朋友了。
听闻顾承安两口子过来了,吴达也匆匆赶来,他刚去粤市出差了半个多月,帮顾承安跑零件订单,收音机的改进,零件至关重要。
昨天晚上才到家,今天又是星期天,便没去工厂。
几人聊了会儿工作,吴达顺利完成任务,带了一批零件样品回来。
“安哥,粤市那边的零件厂商说,只要我们订单量大,可以多给折扣。”
顾承安手捻了捻零件,倒不着急折扣:“先试试货好不好。”
“成。”
工作聊完,顾承安问起胡立彬,他刚经过胡家门口,冲胡母打了招呼,听说胡立彬出去了。
何松平一副了然模样:“他和李念君出门去了,胡立彬嘚瑟,说是约会。”
说起这个,吴达一拍大腿,脸上表情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