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歌手的经历很不顺利,它让王晓武倍感生活的艰辛。卖唱的大环境不好,中国就不适合流浪歌手的存在,王晓武这样想,不像西方国家,卖唱即便得不到人们的尊重,也不会受到鄙视;而这里,卖唱就是艺术乞丐,收入也只能与街头“低收入”乞丐相比。即便如此不堪,冷不丁的还遇上些令人不快的不测之事。
王晓武一个大学毕业生去做流浪艺人,尽管事先给了很多的自我鼓励,但还是顾虑重重。
他一开始并未在真正的街头卖唱,而是选择了江北区建兴路一个人流量不多不少的下穿道卖唱。在这个地方唱歌,不会像在地面街头,仿佛有一万多人都在盯着你耻笑的感觉,这儿还不惧风雨,冬天比地面稍暖,夏天比地面稍凉。
王晓武将电吉他盒盖开着,选唱那些温情脉脉的歌,盼着有欣赏歌曲的人将黑灰色的钱钱放入盒内,当然深绿色的更好,深红色的最好。
然而,从未有过深绿色的、更未有过深红色的钱钱进入盒内,就连黑色的也少得可怜。
不仅如此,乞丐也来占他便宜。
有一次,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乞丐来到他旁边乞讨,这乞丐身高不过四尺,廋骨嶙峋,眼眶凹陷,衣衫褴褛且污迹斑斑,脚上的解放鞋失去了本色,鞋带也是随便一根绳子绑着,身上没一处看着正常;倒地上不动就像是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尸,好在他两颗眼珠子滚来转去有些生气。乞丐有一次看见王晓武盒内有了十元的钞票,一下就拿了过去,口中道:“可怜可怜我吧,好心的歌唱家,我三天没吃饭了。”
王晓武与乞丐“为伍”本就不好意思得很,见状当然不好讨要回来;而且这乞丐看起来一辈子就没吃过饱饭的样子,就说:“拿去吧,快去买点东西吃。”
那乞丐见他不计较,目光和语气都很温和,就三番五次故伎重演,每次都有说辞:“好心的弟弟,我老婆长期卧病在床,我也没劳力,行行好了。”“我孩子贪玩,摔成骨折,没钱治病。”
王晓武无话可说,只好任由他拿去。
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给钱,这一来收到的钱只够糊口和交房租了。其实,王晓武父母每月都要寄一些钱给他,比他挣的钱多得多;但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或者是准农村出来的孩子鲜有毕业后还要啃老的,王晓武是准农村孩子;所以他也有这种看法,他从未动过那些钱。
就在王晓武寻思是否适合在下穿道继续卖唱时,一桩偶发事件迫使他离开了下穿道。
一天下午三点来钟,王晓武和那个乞丐照常在下穿道“上班”。这个时候通过下穿道的人并不多。
王晓武懒洋洋地唱唱歇歇,乞丐则是懒洋洋地睡睡醒醒,周围有几个卖物件的散摊的也是懒洋洋的,整个空间都显得懒洋洋的。
一个中年妇女路过他们未做停留——来往行人大多是匆匆路过不做停留,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王晓武盒里此时只有一二十块零钞,两张十块整钞,这与乞丐的收入差不多;然而那乞丐将自己的钱放进了包里,不时瞧瞧王晓武的琴盒,又在动脑筋向王晓武讨要。
突然,已经要出下穿道的中年妇女大呼:“抢人了!抢人了!抓强盗啊!”
王晓武转眼一看,一个年轻人抢了妇女的挎包,疾步向这边跑来。
王晓武有印象:这些天,这个腮帮无肉、面容苍白,双眼比那个乞丐还要无神,高高瘦瘦像个晾衣杆的年轻人不时在下穿道晃悠——原来是图谋做没本钱的买卖
看见抢匪手中拿着匕首,双眼也含着匕首的可怕样子,路人和摊贩都纷纷闪避。
乞丐本在高兴地观看这可打发时光的好戏,见抢匪朝自己方向跑来,立马开始打瞌睡。
王晓武见抢匪跑近,大喝一声:“放下包!”
抢匪没想到唱歌的会挺身而出,愣了一下,又径直往前跑,边威胁道:“娃娃,放聪明点,老子是吸粉的,敢拦我,小心送命!”
王晓武匕首都不怕,岂能被威胁的言语所吓倒;他喝声中已经放下唱歌的行头,迎面冲向抢匪。
抢匪见这不怕死的歌手跑近,挥刀乱刺。
王晓武蓦地大吼一声,乘歹徒一愣神,大弯腰斜插柳——空手夺白刃的经典姿势,左手夺得抢匪匕首,右手斜砍抢匪持包左臂,接着一个扫荡腿,将歹徒拌翻在地。
抢匪没料到对方既不怕死,还是会武术的人,丢下包,爬起来就跑,边跑还怒道:“你个卖唱的有胆莫走,老子马上喊人来砍你。”
王晓武并未打算擒住歹徒,也不畏惧他的威胁,任由他跑掉了。
殊不知,就在王晓武与抢匪搏斗时,乞丐趁乱拿了他琴盒里两张十块的钞票后溜了。
这妇女捡起自己的挎包就来谢王晓武,她从挎包里厚厚一叠钱中拿出五百块给他,王晓武坚持不接受。
妇女道:“小兄弟,你见义勇为,保护了我几万的营业款,无论如何要收下。”
“阿姨,既然是营业款,我怎么能收呢。”王晓武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