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妈妈,生下了你——我这就是犯罪,她自然是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孩子,你记住爸爸的话,爸爸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认罪,不是迫于任何人的压力,而只是爸爸自己想要这样做——这世上的事情,也许从没有绝对的对与错,重要的是你这样做了之后,心会因之而平静,还是更加忐忑。”
“如果能真的获得内心的平静,那么就说明这件事的选择没有错。”
夏子然平静望女儿,“爸爸现在很好,一切都很好,所以你放心吧。”.
沫蝉回到家,妈还在灯下等她。
家里很静,门厅的一盏小灯根本没办法照亮整个屋子的黑暗。于是那黑暗便显得浩大无比,用它的颜色将寂寞也无限地放大。
这个家如果爸不在,只剩下妈一个人的话,妈该如何熬过那些无边无垠的寂寞时光?
秦雅看女儿回来,便放了心,“早点睡吧,我先去睡了。”
沫蝉一直小心忍着难过,可是看见妈独自背身走向卧室时,脊背微微地佝偻下去。沫蝉便再也控制不住,奔上去一把抱住了妈,“妈我都知道了,爸不是又出差了,爸是被关进了警局……”
“刚刚,我就是去见了爸。妈您不必再瞒着我了,妈您想想办法劝说爸,让爸别再认罪,让爸洗清嫌疑回家来,好不好?”秦雅凝望女儿,眼中也是霍地含满了泪,“原来你都知道了。沫蝉,妈不是故意要瞒你,而是你当日在医院中生死未卜……”
“我明白。”沫蝉想着当日情景,便更是心疼,“您为了我,一边明明担心爸,却得死死忍着,只为了瞒住我。”
“傻孩子,”秦雅伸手摩挲沫蝉长发,“说得哪里有那么为难?这都是人之常情,是任何一个当母亲的人都能做的出来的。。不然,难道让自己脆弱到情绪崩溃,然后影响了孩子的康复么?”
秦雅帮沫蝉抿去泪水,“这世间的父母都是这样的,为了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做不到。”
沫蝉抱紧母亲,“让爸回来,好不好?我不要你和爸为了我,而这样苦着自己,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不苦,你爸也不苦。”
秦雅收尽所有难过,微微推开沫蝉,正色望她的眼睛,“沫蝉你记住,你的爸爸妈妈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你爸爸可以在狱中安安静静地看书、做学问;而我不过是照常过自己的日子——从前你爸爸也是常年不在家,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丝毫不觉得苦。”
秦雅拍拍女儿的手背,“沫蝉,你就好好地做自己的事情去,就好了。这人生就都是这样的,不管遇见什么风浪,也不管有什么沟坎,常怀一颗平常心,照常去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沫蝉用力点头,“妈,我记住了。不过就算你们不在乎,我却也要跟您保证,我一定会让爸平安清白地回来!”.
沫蝉回到房间,没有睡觉,只是换了换衣服。等时针过了午夜,听见了妈的呼吸平稳下来之后,她才悄然离开。
她到医院去,走进重症监护室。
莫言躺在那里,仿佛静静地睡着。
她都已经康复出院,胡梦蝶那边也在恢复期中,可是只有莫言仍旧迟迟不肯醒来。
医生说莫言的情形比较严重,因为心脏遭受过洞穿伤,血液系统也有了问题。按说这样的伤势已经足以致命,可是他却还有生命体征,这已经是奇迹。
至于他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甚至还能不能醒过来,都不是现代医学的水平能够给出确切答案的。
沫蝉映着幽幽的床头灯,望着沉睡中的莫言,轻轻地掀了掀唇角。
这个桀骜的家伙,仿佛从认识他到今天,只有此时他才最安静。
沫蝉帮他按摩了一下手脚关节的肌肉,这才坐下来凝望他的睡颜,“我自己也睡了七天,在梦里梦见了许多美好的东西,所以我想就这么睡着其实也挺好的。所以不管他们有多希望你赶紧醒来,有多用心用力地呼唤你——我却还是放弃了。”
“莫言,你如果想睡,那就继续睡吧。直到你将所有的疲惫都睡过来,等你自己想醒来的时候再醒来就好了。”
“莫言,我知道你真的累了很久了……好好睡,多做几个好梦。”.
病房门忽然无声地打开,有穿着防菌服的人走进来。望见坐在床边的沫蝉,那人轻轻叹息了声,“沫蝉,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沫蝉转头,见是胡梦蝶。
两个女子心照不宣,都明白这样深夜前来守着莫言,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胡梦蝶落泪,“对不起,我知道可能我不该来。”
“别胡说。”沫蝉按住胡梦蝶的手,“我来看他,是因为我欠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报答;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因为爱。”
胡梦蝶慌乱地摇头,“可是他从不需要我这份爱。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过。所以我想,就算我这样夜半来守着他,他若知道了,其实也并不会高兴的。”
“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