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爷见他神色黯然。便关切问是不是哪不舒服。白翌辰摇摇头。勉强笑了下:“有点累而已。”
余下的时间里。古爷都在打坐养气。处于入定状态。而白翌辰则不断运用灵气。尝试着通过镇魔图的漏洞之处來熟悉并施展自己的力量。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又一个农历初七之日即将到來。初六当晚。天空中布满沉沉乌云。然而却不显得如何憋闷。
古爷带着白翌辰再度來到宣武门烂漫胡同。八点來钟。街上还显得很是热闹。一路之上。不断有纳凉的老人对古爷打着招呼。他也微笑着一一点头还礼。好像在这附近颇有人缘。有热心的大妈指着白翌辰问。这可是孙儿吗。都长真么大了。是儿子吗。多俊哟……一会儿就按上好几个称谓。白翌辰自己都闹糊涂了。
古爷只是一笑。被问得紧了。就摸着他的头说:“是孙儿。”
便又迎來一阵夸赞。但是他们走出几步。就听见那些老太太们窃窃私语:“他家不是独苗苗么。哪又來一个孙儿。”
“谁知道。夏天的时候倒也总看到这孩子呢……沒准……”
“人家的私事呢……”
白翌辰无奈摇摇头。又看看古爷。见老人家并沒在意这些事。便悄声说:“我都给忘了您家也在这条街上了。”
“再不回來。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过熟悉的墨家大院。穿过那老旧的小牌楼。最终停在赵家老宅前面。
“咱们的计划都记住了沒。”
古爷问。
“记住了。”白翌辰点点头。“咱们先踢馆。您抓赵一凯去虚境救人。耗到初七子时。我就抓出城隍大叔。去鬼宅搞破坏。”
“很好。”古爷点点头。此刻他一贯温和的脸上严肃起來。“那。踢馆开始了哦。先去开门。”
白翌辰两步走上前。他发现两旁的辟邪将身体比往日压得更低。呈现出一种拜服状。他暗自感到奇怪。但仍旧按着命令将手掌按在两扇大门中间。
“我开了啊……万一有人找我算账。我就赖着您了。”他有些担心的回头看向古爷。古爷扬起下巴。催促他只管去做。
他便得了圣旨般。催动内力。双手之间灵光一现。只听得咣当一声。大门就像被大力撼动了般猛然前后扇动了一下。门闩竟从侧面整个飞了出去。好像是砸中了几个花盆。发出一串嗙嗙啷啷的响声。顿时。大门在推动之下。毫无阻碍的大敞开來。
有时候。白翌辰真的挺喜欢和古爷一起行动。无论到哪都有点横行霸道的意思。特别的痛快。
他垂手而立。恭敬地请古爷进门。随后又将门关好锁死。并贴了一张谧符在锁上。无论里面打得多热闹。外面也不会有人发觉。虽然不如结境那样可以封闭院子。但是至少也能掩人耳目。防止外人打扰。
“这怎么回事儿。我才几天沒來。这家就要换户主了啊。”
古爷在院中站定。提声说道。这一句话显出了十足中气。意外的洪亮。那声音裹挟着充足的灵气。在大院当中回荡起來。发出嗡嗡的回音。古爷讲话一向是温和平静。除了那次为白翌辰叫魂之外。从未这样大声喊话过。这一嗓子简直就像戏曲中花脸的叫板似的。从前院一直能传到后院去。
白翌辰感到耳膜发颤。不禁捂住了耳朵。然而。良久也不见院中有动静。古爷不禁微微皱眉。
“走。”
他说着。提步进到正厅当中。白翌辰忙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后院传來了一些杂乱的声响。伴随着火光一现。白翌辰知道。一定是赵一凯又从阴阳池中借着咒符火遁出來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心里带着几分兴奋。期待着即将到來的遭遇战。
大厅中房门一响。只见赵一凯慌慌张张的走了进來。他抬眼先看到了垂手立在门边的白翌辰。两人眼神一对。白翌辰忙装作无辜的样子看向他。但是赵一凯的眼角却明显抽动了一下。
随即。他将目光转向了在房间中溜达的古爷。
古爷似乎并沒注意到他的出现。而是在大厅里转了一圈。随后大大咧咧的坐在上座位置。眼皮也沒抬起半点。那样子俨然是一副泰斗老前辈的傲慢作风。白翌辰虽然和他相处了太多日。见惯那和蔼的样子。此刻忽然的气场转换。还是让他心里暗自有了三分惧怕。
而赵一凯的样子。似乎比他还怕上好几倍。只见他高大的身子瞬间就矮了下去。几步走上前。竟然在古爷面前双膝点地跪了下去。
“爷爷……孙儿给爷爷请安。”
他显得异常不知所措。双手撑地。恭敬地轻声唤道。
白翌辰猛然觉得像被人在脑袋上狠狠打了一拳头似的。嗡嗡作响。
什么……他、他说什么。古爷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赵家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