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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2)(2 / 4)

沿着青石板路行进不远,听到身后有人呼唤:“施主,请留步……”

蓦然回头,见一个三十余岁年纪的僧人向自己走来,穿着一件褐色袈裟,慈眉善目,精气内敛,手里拿着一本长方形的红纸册子。

“有事吗?”楚歌问,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以为有什么物件掉在大雄宝殿里了。

“是这样的——”和尚先自作介绍,他是寺内的知客僧,法号圆清。随即阐明用意,原来,本寺有几间偏殿年久失修,以致墙缝开裂,雕塑残破,急需翻新。但当地政府拨款有限,尚且入不敷出。经众僧商榷准备向八方施主求助,并有一个决议,凡捐赠两千元以上者,皆可在缘簿上留下姓名,待日后工程完峻,镌刻于殿墙以示褒奖。这则规定就张贴在寺门外,方才楚歌不曾留意,因而错过了自己的权利。

“喔,多谢了。”楚歌淡淡地拒绝,“区区几千元敬请笑纳,我才疏德薄,并没有流芳百世的打算。”此行他带着一张十万元的金卡,目前已花销过半。心中暗想,与其让凌娟肆意挥霍,还不如敬奉神佛,普渡众生。

“施主乐善好施,虚怀若谷,实在值得钦佩。”圆清也没有强求,奉承了一句正要转身,却见楚歌眉头紧锁,神情颓废,不由动了慈悲心肠。“恕我冒昧,施主面色欠佳,气宇消沉,莫非有什么排遣不开的心事?”

“唉,”楚歌怅然叹息,仿佛一言难尽。本不愿吐露原委,转念又想,自己的烦恼怪诞离奇,寻常俗世中人难解其详,即使聪慧如钟秀文也爱莫能助。而面前修身洁行、得其三昧的僧侣或许通幽洞微,岂不是一位极好的倾诉对象。

“师父,请这边稍坐,我有几句话讨教。”楚歌换作恭敬的姿态,指着路旁的一圈石凳说。

“不敢当,施主有话请讲。”

两人依次坐在石凳上,楚歌简略地叙述了近来遇到的种种匪夷所思的现象,最后再次感慨系之。“真是不明白,我一向乐天知命,不骄不伐,为什么偏偏遭此横祸。”

“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圆清微笑着说,矜持的神色里透出一点质疑。“也许施主无意间做过触怒他人的事情,自己却想不起来了。”

“佛门净地,我怎么敢打诳语。”楚歌的口吻既诚恳又坚决。“我已经缜密反省过千百次了,绝不存在自欺欺人的可能。实际上我从小到大都不善于勾心斗角,也没有和别人发生过足以引起报复的冲突。”

见他措辞激昂,一副剖心沥胆的模样,圆清只得信有其事,表情也趋于凝重。“这么说,施主大概是因为前世的宿业深重,才会惹下今日的麻烦。”

“啊!?”楚歌倏尔惊惧,想起不久前曾对钟凌两人所发的牢骚,竟似不幸言中,急忙追问:“师父,难道世界上真有因果报应的事情吗。”

“当然,”圆清正色回答,“欲知过去因,见其现在果。欲知未来果,看其现在因。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无不在六道轮回中循环往复。”

“假设我前世造下罪孽,今生面临的灾难注定无法逃避吗?”

“是的,”圆清说:“不过也无须恐慌。其实在日常生活里,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种因,又每时每刻都在感受着报果。以施主仁厚忍耐的本性,也定会得到另一重圆满的回报。”

楚歌轻轻苦笑,不敢作此渺茫的企盼,只关心自己将得到如何的惩罚。“照师父的意思,我只有安于现状,等待着报应从天而降。那么,国家法律岂不是也没有用了。”

“这倒未必,”圆清阅历颇广,随机应变。“施主完全可以凭借外力保护自己,但也只是暂时延缓报应,并不能彻底脱离苦海。甚至还会形成冤冤相报,永无了期。就象一个人欠债越久,偿还的利息也越多。”

楚歌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如果泰然面对报应又会怎样呢?”

“报应过了,冤孽消除,彼此都会得到超生。”

“噢,超生。”楚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是,报应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呢,会不会置人死地?”

“这就莫可究诘了,要以前生的宿业而定。报应的方式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彰明较著的如天灾人祸、病魔缠身,也有的若隐若现,始料不及,如邻里纠纷、朋友反目,还有夫妻……”

“……夫妻也指的是一双怨偶。”楚歌若有所悟地抢着说:“不断的蛮争触斗,相互忍受着精神上的折磨,想必前世是一对冤孽。”

“不错,施主深具慧根灵性,一点即通。”

楚歌却神昏意乱了,默想着和凌娟之间的恩怨情结,虽不至于忍辱负重,但一份无所适从的拘谨总难释怀,莫非前世也欠下对方一笔孽债。

两人的高谈阔论引来几位游客驻足倾听,圆清似乎不肯造成围观局面妨碍寺内环境,说:“施主,外面太喧闹了,我们不如去禅房里继续清谈,共同切磋佛法精义。”

“不必了,”楚歌摆摆手说:“师父的一番开导,我已经收益良多,再给我讲佛法精义就是对牛弹琴了。”

说着站起告辞,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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