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更深的痛苦,与更加绝望与悲惨的未來,
她怆然后退,却坚持着,梦呓般地再问了一次:“哪怕真的时光重现,那一天你遇到的是我,也是一样,”
“是的,”他望着窗外,轻轻点头,
公主如蒙雷击,放开了他的衣袖,
杨逸之的心轻轻抽搐,虽然他对这个女子沒有爱慕之情,但见她如此悲伤绝望,却也禁不住难过,
他本不忍心伤害任何人的,但,或许正因他的不忍拒绝,才让她保留了一线幻想,一点痴心,而这些,又最终触怒了卓王孙,让她沦落至此,
他知道,卓王孙为什么如此残忍地对她,
只因有他,
只有他彻底离开,她才会从卓王孙的迁怒中解脱,
“对不起,”他深深叹了口气,将兵符揣入袖中,径直向门外走去,
平壤城外,十万大军森然罗列,极盛的阳光照耀着日之旌旗,在无边花海中熠熠生辉,
安倍晴明微笑不语,
卓王孙霍然回头,
他身后,平壤城的城门打开,三千骑如风般卷出,为首一人白衣如月,在湛蓝的天幕下显得那么夺目,夺目到有些刺眼,
那,赫然是杨逸之,他身后的,风卷云涌的,是天下战力最强的,飞虎军,
卓王孙脸色终于变了,
杨逸之驻马,白衣如雪,遥望着卓王孙,
他们俩再度会面,再度在战场上,
卓王孙的面容冷峻,他同时,感受到了身后安倍晴明尖锐的目光,这两位白衣男子,如月如雪,宛如两柄雪亮的刀刃,钳住了他,
亦钳住了这座不败之城,
慢慢地,卓王孙脸上露出了笑容:“好计策,”
他笑的时候,脸色却依旧冰冷:“你们两人联手,果然有与我一战之力,”
“如今,你要如何,”他这句话,问的是杨逸之,,是否,延续他们在喜堂上未了的一战,
杨逸之沉默了片刻,相思,公主的影像交迭在他眼前,他实在有太多的理由与卓王孙一战,但,大局为重的念头,让他控制住了自己:“同胞相残,非我所愿,只要阁主撤回袭击李舜臣之兵,我自然会退走,”
卓王孙冷笑:“不可能,”
杨逸之:“如此,我只能去东海之上,助李舜臣一臂之力了,”
卓王孙冷笑:“不可能,”
杨逸之怔了怔,
卓王孙淡淡道:“你若去东海,我便出兵攻你,东海之兵回转,两面夹击,你一定会落败,飞虎军的优势在于战斗力,更在于机动性,被合围之后,机动性就会完全丧失,单论战斗力,飞虎军虽然强,却沒有先进的火器,我只需出动五倍的兵力,就可操必胜,”
杨逸之沉默,卓王孙说的不错,碧蹄馆大捷,飞虎军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这场胜利,一方面是飞虎军高超的战斗力与机动性,另一方面是他们装备的先进的火器所致,而他带出的飞虎军,因为时间紧迫,并沒有携带这些沉重而笨拙的火器,
卓王孙想合围飞虎军,自然便可以用这些火器作战,五倍的兵力围歼飞虎军,绰绰有余,而那也不过是一万五千人而已,平壤城中,至少有八万士兵,一万五千人算不得什么,他仍有足有的兵力与安倍晴明交战,
而,那是必败的局面,
安倍晴明悠悠道:“若是我去东海救援呢,杨盟主只需挡住卓先生的夹击就可以了,我相信盟主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无疑是个很好的计策,但杨逸之并沒有露出赞同之色,
卓王孙笑了笑:“计策是很好,但你有沒有可能击败我军之后,随即攻打李舜臣呢,”
安倍晴明怔了怔,
的确有这样的可能,灭掉李舜臣的军队,是日出之国的目标,否则他们也不会攻打幸州与灵山城了,
就算他发誓说绝不会这样做,杨逸之也不可能相信他的,
安倍晴明缓缓微笑:“如此说來,我们三方只能僵在这里了,”
“不可能,”
卓王孙冷冷道,
“不出三日,我方部队就会从东海凯旋,那时仍是两面夹击之势,你们,必将一败涂地,”
杨逸之与安倍晴明不由得都一窒,
他们的计划已成功,成功地牵制住了卓王孙,也成功地夺取了飞虎军,让卓王孙始料未及,但,为什么却是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沒有人能想通,
卓王孙的目光转向杨逸之,
“你可知与我为敌,便是与大明为敌、便是与天下为敌,”
杨逸之身子一震,但他随即肃然:“我不得以而为之,只要你放弃剿杀李舜臣,我立即就撤兵,”
卓王孙笑了:“你可知我为什么要剿杀李舜臣,”
杨逸之摇了摇头,这个问題的答案,他虽已听安倍晴明提起过,却还是要听他亲口说一遍,
“李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