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玫瑰花递给她。嘴里唱着:“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杨红鹃接过來便把花戴在了头上。笑着唱道:“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当老板”。阿发随即做出一副腰缠万贯的老板模样。拍着胸口:“我挣钱來你数钱。你花钱來我掏钱”……
两人唱的是川味版的《夫妻双双把家还》。把“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來我织布”、“我挑水來你浇园”等歌词都故意做了窜改。他们唱得虽说不怎么专业。但大胆创新,别有风趣。像是在表演四川谐剧。唱完“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后。“七仙女”在前边“飞”。“董永”在后面紧追不舍。相继跑进后台不见了。一时间。现场简直笑翻了天。
在观众热切的期待中。川剧节目吐火、变脸相继上场。经典的传统绝活牢牢地抓住了观众的眼球。只见8名演员鱼贯出场。他们帽饰鲜艳。天蓝色戏装上点缀着红黄两色的图案。脸谱各异。夸张神秘。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所不用其极。像牛鬼、像蛇神、像钟馗。像戴着三星堆出土文物面具。看不清他们是男是女、年龄几何。但一个个无不神采飞扬。
随着锣鼓节拍。8位演员“噔噔噔”绕台一周又一字排开。“刷”地一齐亮相。从各自的嘴中瞬间喷出一条条呼呼作响的“火舌”來。火焰炽烈。黑烟升腾。引得惊叹叫好声四起。靠后排的观众坐不住了。纷纷站起來踮起了脚尖。更靠后的观众干脆把原來坐的板凳踩在了脚下。
“八大金刚”刚刚退场。高潮再起。在高亢悠扬的《川江号子》歌曲声中。一个黑衣红披风的演员一张花脸碎步登场。展臂蹬腿。长袖多姿。跳了一段节奏轻快的独舞过后。《川江号子》已过渡为雄浑铿锵的川剧音乐和鼓点。
突然。演员右手一扬。红披风随之“呼啦”生风。一转身。已变成红脸。又一挥袖。红脸变蓝脸。瞬息之间。蓝脸变绿脸。绿脸变黄脸。黄脸变黑脸……
观众情不自禁地数起数來:“……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哇。”短短10來分钟。竟变了18次脸。脸谱的色彩图案绝无雷同。叫人眼花缭乱直喊过瘾。最后。演员一个华丽的“白鹤亮翅”。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一个年轻姑娘俊秀的脸庞。
“唵。是个女的呀。一点儿都看不出來哇。”
“好乖的幺妹儿喔。呵呵。嘿嘿。”
“哎哟。哪个想得到嘛。硬是好耍。”
“以前在电视上才看得到这些绝技。好安逸喔。”
“好久沒看到过在坝坝头演戏了。太巴适喽。”
在连续加演了3个小节目和女主持人宣布演出结束后。观众感觉还沒看够。不停叹气埋怨:“咋就不演了嘛。”还有人扯开嗓子叫喊:“喂。再演一个。再演一个嘛。”
直到全体演员出來鞠躬谢幕过后。密密匝匝的人群这才慢慢地四散开去。
首站文艺巡演一炮打响。艺术团走到哪里。哪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像逢年过节一般的喜庆和热闹。
虽然农村的演出舞台相对简陋。但演员们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每到一个地方。艺术团的演职员工们总是马不停蹄地搭建舞台、调试音响、化妆准备……
演员们都是互相化妆。或是照着镜子自己來。他们各自备有不同角色和多种风格式样的戏装。又大多是吹拉弹唱的多面手。一人常常要表演3个以上的节目。每场演出通常都有20个左右的节目。时间总共持续两三个钟头。
连续两站到场观看的宁帆对巡演活动给予了高度肯定。他勉励全体演员坚持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的初衷。根据观众的要求不断完善和丰富节目。让这项活动越办越红火。办出自己的特色。
贾守拙向黄军反映:镇老年人协会提出想在文化站底楼办一个川戏茶园。解决老有所乐的问題。
程海平听了黄军的报告。问他是咋打算的。黄军说:“场地倒是沒啥问題。找间空屋子让那帮老年人自娱自乐得了。反正成不了啥气候。”
程海平摇摇头:“成不成气候要看我们怎么做工作。这次巡演活动给了我很大的触动。川剧的生命力和活力离不开民间的土壤。不仅是老年人要唱川戏。还要培养年轻人爱好和学习川剧。这样才能改变青黄不接的现状。”
黄军悟道:“我懂了。不能目光短浅地只是小打小闹。要争取成为镇上文化工作的又一个亮点。嘿嘿。我这就去找贾站长。落实一下表演场地和培训规划的事情。有谱了再來跟您汇报。”
宛红梅看了演出回家。整日兴致盎然。在厨房、客厅里哼唱些川剧的曲调。无论是高腔还是领腔。唱腔都婉转动听。绝无苍老之感。
程海平听了。道:“我看川剧完全登得大雅之堂的。原來我还怀疑现在沒人会喜欢这些老掉牙的东西。看來这是偏见哪。”
“那可不。唐代还有‘蜀戏冠天下’的说法呢。川剧在庆川和贵州、云南、湖北、台湾都广泛流传。当年我跟你爸……”宛红梅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
程海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