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访人员反应的事情果然是五花八门。从户籍问題到民政问題。从讨工钱到举报违章搭建。苏扬一口气便处理了六件事情。两件事情是來访人员的“无理”要求。苏扬也当场回绝了。不能办就是不能办。另外四件事情。苏扬亲自给相关的部门一把手打去电话。马上调查、马上解决。三天内给自己一个回复。
副局长被工作人员叫了出去。半分钟后神色慌张的走了进來。贴在局长耳朵边不断的讲着。
局长听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小声说道。“别让那疯婆子进來。把她轰出走。”
副局长接到命令还沒有走出门。苏扬便轻轻敲打着桌面。“轰谁出去呀。让她进來。疯婆子。疯婆子也能找到信/访局在什么地方。也能问到这里來吗。我看你们才是疯婆子。把她请进來。”
苏扬最反感这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领导。很不服舒的看了局长、副局长一眼。
局长马上笑着说道。“苏县长。您是有所不知呀。这个疯……。这个老婆婆隔三差五的跑來闹。有时候中午还赖着不走。不给她东西吃又看着可怜。给她东西吃吧。她又得寸进尺……”
苏扬想了想。这些领导还真是会哄上骗下的。“你就告诉我。到底有沒有请过老婆婆吃中午饭。”
局长的表情尴尬起來。“嗯。沒有。不过我们还是倒了茶水的。”
苏扬哼了一声看向门口。一个看上去七十岁以上满脸皱纹、满头白发的老太婆慢吞吞的走了进來。她右手拄着的不是拐仗。而是一根木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欺负咱们孤寡老人。你们家里是不是都沒有老人。你们以后是不是都不会老。”
说话的时候。可以看到老太婆已经剩下不到几颗的牙齿了。坐下以后。还沒有人问她话。她便又开始唠叨起來。
“那个领导沒良心啊。该死的千刀万剐。生儿子沒**儿。骗我把字签了。房子只让我住。不给我。那是我养老的。那本來就是我的呀。”
老太婆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小的袋子。里三层的外三层。最后将里边一张像水泡过的纸拿了出來。
“你们看。这是我以前修老房子的时候。公社给开的证明。现在我房子也沒有了。新房子只让我居住。死了这些沒良心的人便贪掉了。”
局长有些不耐烦了。这张破纸他不知道见了多少次。“行了行了。收起來吧。上边儿字都看不到了。中午饭我们请你吃。吃了赶紧回去。有的住就不错了。想睡大街是不是。”
“不许说话。老婆婆。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扬不喜欢别人插嘴。尤其是这种威胁的话。
老太婆的话七拼八凑、顺序很乱。苏扬也是听了很久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老太婆今天已经七十五了。家住公平镇。老伴死得早。两人又沒有孩子。因为老太婆是从外省嫁到万花县來的。现在无依无靠、一无所有。
家里的老房子在五年前被拆迁了。公平镇里分了安置房。但是老太婆签完协议过了一年才知道。她签的协议并不是拆迁安置赔偿的协议。而是自愿放弃安置、选择在安置房里住到死的一份协议。
说白了。就是不给租金租给你。以后你死了。这房子便归镇里或是某位领导所有。
老太婆身子骨还算可以。但年纪大。生活慢慢不能自理。她需要一个人來照顾她。所以她向别人许诺。谁要是可以照顾她到她死去。那这套小户型的安置房便归谁所有。
中途來了七八个“好人”。但后來知道这老太婆根本沒有房子的产权。马上就闪人了。现在这社会。谁这么傻呀。哪时找那么多的好心人。
所以老太婆已经沒有办法了。低保的钱刚好够自己的开支。吃的、穿的、用的。因为走路不便。还得坐公车、看病吃药。房子便成了她唯一的资产。
但现在这房子只是免费“租”给她。不算她的财产。老太婆能不上/访吗。如果房子是她自己的。便会有人自愿來照顾她。她能被逼成这样三天两头四处闹吗。
苏扬将事情又梳理了一遍。老房子被拆迁了。老太婆该享受的安置房成了租屋。现在租屋不能带给她养老的保障。现在怎么会有这种欺负老人的人渣。
“你们信/访局对此事调查过吗。”
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了。局长已经憋了很久了。“查过查过。公平镇的骆书记已经查实。以前是这老人自愿签字的。自愿让出房子。只居住不享受产权。现在她想反悔。怎么能听她的一面之词。”
苏扬冷冷看着局长。“是你的话。你会签这个字吗。”
局长不敢说话。是个人都知道。白痴也会选择要产权的。
苏扬拍起了桌子。“打电话给骆建波。让他下午过來。我在这里等他。还有。午餐准备丰盛一点儿。这位老婆婆就在这里吃。”
老太婆一听。马上开始拱手。“感谢青天大老爷啊。感谢领导。”
公平镇党委书记骆建波已经收到了消息。苏扬今天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