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本彩色画册,画上有男有女,都是没穿衣服的,而且画笔细致,纤毫毕现,望之令人脸红。
这书是几年前有人送给王爷的,王爷任它摆在书架上接灰,从不翻看的。
不知怎么的,今天王爷来了兴致,看起这种书来,心里在想些什么啊?不想着事业、前途,却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是生一场病,品质变坏了吧。
在此情况下,秀珠后退,打算默默退出,免得王爷的面子上不好看。
才退了一步,朱杨已经抬起头见到她了,秀珠又不好再退了,只有窘迫地站那儿,脸上有些发烧。
在她的想象中,王爷一定会很尴尬的,会慌张地把书合上,藏起来,也会俊脸发红,不好意思。
可她想错了,朱杨神色如常,露出微笑,站起来,向她走来,一点窘态都没有,任光着身子的画像在桌上展示着。
这样的王爷和以前是不同的。
王爷虽然是书呆子气,可脸皮很薄的,一场病把他脸皮变厚了吗?
“秀珠,你来得正好,和我一起看吧?”
朱杨彬彬有礼地说,跟平时一样。
秀珠可受不了这个,摇摇头,目光挪向别处,嗓子干涩地说:“你还是自己看春宫吧。”
说着,她朝门口跑去,生怕朱杨追上来。
朱杨倒没追来,还解释道:“那不是春宫,那是艺术啊,造型和笔法都是一流的,没几个人能画出来。这要是拿去拍卖,肯定价值连城,乞丐也会翻身的。”
可俏丽的小丫头不听他的艺术论,门吱呀一声,她还是逃掉了,朱杨脸上还是露出秘密被发现的傻笑。
对于艺术,不论是诗词文赋,还是琴棋书画,他都有一定兴趣的。虽然水平比不上旧主,但也略知一二。
刚才闲来无事,在书架前流连,就在重重书籍的遮掩中,掏到了这本书,这竟是一本人体艺术书,类似西方的油画,这可不是印刷的,而是手绘的真迹,一下子便把他吸引住了,他认为这是一流的,比他以前所见到的印刷品名作都好。
然而没看几页,被这小丫头给抓个正着,他认为这是艺术品,可从小丫头的态度看来,人家认定了他是在看春宫画呢,一定误会了他的人品。
那种画和人体艺术是两回事儿啊,我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她一定认为王爷这是寡人有计吧。
这可不好,属于自毁形象。
瞅瞅窗外的夜色,也看不出几点钟,凭直觉,也有九点吧,要是在以前这时候,应该是躺被窝里玩手机呢,可在这娱乐节目贫乏的古代,这也没啥乐趣啊,难怪好多古人的儿女众多呢。
说白了,就是晚上没别的事儿干,只好专注于造人。
当然,那是达官贵人,地主乡绅的事儿,百姓可不行,太多的孩子养不起。
没有事儿,就去睡觉吧。
回到卧室,见到皇帝给辽王的圣旨,反复观看,爱不释手。
这缎子,这色泽,这书法,这印章,绝对是宝贝,卖掉,又是一大笔财富,得买多少套房子啊,再不用累得像狗,忙得像狗了。
他把圣旨抱在怀里,眯起眼睛,想象着自己发大财的牛样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时候,秀珠的声音响起:“王爷,你睡了吗?”
朱杨回道:“在看圣旨。”
秀珠提前给他一个音儿,这才掀帘子过来,见朱杨正端坐桌前,一本正经地看圣旨呢。
在确定他看的不是春宫图,秀珠才走过来,给他铺床、展被、放枕头什么的。
朱杨看着她做这一切,心里大为舒畅。
有个人服侍多好啊,凡事不用自己动手。
他女友没甩掉他之前,每天睡觉,都是他铺床,服侍她的。
她要洗脚时,他给端洗脚水;她肚子饿了,他赶紧去给做吃的,不敢怠慢。
要是关灯前还有别的要求,那要看女友的心情了。
他像伺候娘娘一样对她,可她还是跑了,尽管他自觉自己有真才实学,有一定本事,但他总是飞不起来,始终处于三、四流人员的位置,看不到一点出息的征兆。
女友不喜欢过这种日子,住着出租房,出门挤公交和地铁,花钱时也要三思后行,这种紧日子她过够了,再无法忍受了,所以有一天她走了,留下封信远走高飞了。
他痛苦得几乎要了断自己,可还是挺过来了,没有再找她,电话都不打,就这么昏昏沉沉过日子,再没有什么凌云壮志,直到发生意外,一下子跑到这儿,变身小王爷……
秀珠干完活儿,见王爷呆立如塑像,面带忧伤,忙说:“王爷,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你去睡吧。”
秀珠看了王爷几眼,见他没事儿,才说:“有事你喊我啊,我就睡在帘外。”
“等下,秀珠。”
秀珠停步回头,只见朱杨说:“还有一天就要走了,不如明天咱们去游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