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一定是一本什么诗选,名帖,或者什么名画吧,不然不会让王爷如此痴迷的。
可等她到了书案跟前,仔细瞧了一眼,瞧到纸上的内容,不由得脸都红了,真后悔就这么大咧咧地进来了。周仁儒不明白这笑容的含义,只听周洋道:“爹,我从小到大,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和秀珠在一起的时候,她在我身边,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可你总是阻止我和她在一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苦啊。”
周仁儒唉了一声,回顾万千往事,不胜惆怅,叹息道:“爹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陷得太深,以免以后的痛苦更多更大。”
周洋带着几他哭腔道:“爹,你要真为了儿子好,你就该满足儿子的愿望,而不是破坏儿子的好事儿。”
周仁儒脸上露出无限的悲伤,慢慢地放下要拍人的巴掌,面朝着黑乎乎的窗子,半晌不语。
周洋站起来,转身要走,被周仁儒给叫住了。
“等下,洋儿,我交代的事儿,你都做了吗?”
“都做完了,赴京人员选好了,货物也已装好,爹可以明日看看去。”
“好啊,爹是得过一下目。”
“对了,有一件事儿,想问一下爹。”
“什么事儿?”
“咱们秘密训练的杀手要带去京城吗?”
周仁儒沉吟着说:“带去,全部带去,不过,为了隐秘,他们别和咱们走同一条路,让他们先走,从小路走,越少有人注意越好。”
周洋答应一声,又问道:“带他们去,就向他们派任务吗?”
周仁儒面对着周洋,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不能白吃白喝,也该拿起刀,去砍仇人的脑袋了。”
周洋又是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大步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身道:“爹,儿子求你一件事儿。”
周仁儒只是定定望着他,没有言语。
“求你把秀珠妹妹嫁给我吧,我不能没有她。只要娶了她,儿子会感激你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成。”
周仁儒垂下眼睑,深思片刻,在周洋满怀期望的目光下,他只说了一句:“给爹点时间,爹要好好考虑考虑。”
周洋如闻仙音,面露喜色,像个孩子一样,蹦跳着跑了。
屋子静下来,周仁儒阴沉个脸坐回椅子,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回想着刚才儿子的那一番话,那跪下的一幕,那央求自己的可怜模样,都令他的心里波涛起伏,差点令他要改变全盘计划了。
可到底要不要做调整,他也在斟酌着,推敲着,迟迟没有拍板。
过了良久,他又站起来,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朱杨没有看地图,在做着比看地图舒服的事儿——牵着秀珠的玉手,在看墙上的字画,看书架上的书籍呢。这么风雅的事儿,他已经好久不做了。
尤其身边佳人相伴,香风吹拂,莺声燕语,更叫人舒爽,几疑脱离红尘,身在仙宫。
令人意外的是,今晚的秀珠出奇地顺从,想抱就抱,想牵手就牵手,并无平时的推拒和不满,这让他暗自欢喜了。
他并不知道秀珠的内心世界,尽管他有过与女人密切交往的经历。
等到周仁儒过来敲门时,他们的手才分开。
秀珠跟爹打个招呼,便自觉出去了。
室内二人又谈起进京之事,这回主要谈的是行走路线问题。
他们对着案上的大地图,朱杨问道:“周管家,咱们进京走哪一条路?”
周仁儒的手指按在一条曲线上,答道:“咱们进京有两条路,一条是官道,就是我手下这条,另一条是小路,可咱们只能从官道走,没得选择。”
“这是为何?”
朱杨盯着地图上那些曲线、文字、符号。
“回王爷的话,咱们辽东属于荒僻之地,比不得关内,更比不得江南。咱们这里的道路很有限,咱们那么多车,那么多东西,只有大路可走。那条小路属于山路,人可以步行,走不得车。”
“咱们从辽东至京城,这一条官道安全吗?”
周仁儒介绍道:“这辽东一带天高皇帝远,朝廷对它控制力有限,加上离边境不远,这里土匪纵横,颇不安定。咱们王府虽地位不凡,也不得不加以防范。”
“这边的土匪很厉害吗?”
“从辽东至京有一千多里,尤其是至海山关之前,多为山区,地形多变,盘踞山上的土匪有十几股之多,最大的有三股,都是难于消灭的。”
“那咱们此行也会受到威胁不?”
“这三股之中,老爷岭、奶奶沟,跟咱们王府打过交道,他们不敢动咱们,至于最强的一股野狼寨,那就难说了。我明日会派人打前阵的,以确保咱们一路通行,不受干扰。”
朱杨微笑道:“周管家做事谨慎、周密,本王放心。”
周仁儒谦逊地说:“王爷过奖了,周某愧不敢当。”
在他们愉快地聊天时,秀珠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