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停顿都没有,丝毫不惧那柄黑漆漆的洞口。 霍森不紧不慢将枪口转向叶嘉宁,他气势汹汹的步伐簇然僵在原地。 这让霍森觉得十分有趣。 “好久不见,儿子。”他用一种慈父般的目光上下端量霍沉,他离开时霍沉十五岁,还是一个阴郁孤僻的少年,如今已有成年男人的体格,个头比他还要高上几公分。 “你长高了。” 霍沉神色阴鸷得可怕,死死盯住他:“把枪拿开!” “这把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你们两个人,可以活一个。如果你向前走,它会击中你的眉心。如果你现在离开,你的小女友就要吃下这颗子弹。”霍森重新将枪口朝向霍沉,眼里带着兴味,“不如你自己来选。” 他的话尚未说完,在枪口刚刚调转的一瞬间霍沉已经作出选择,迎着枪口大步走来。 他站到霍森面前,那把□□几乎抵上他额头,他冷郁的脸上毫无惧色,直直盯着霍森:“开枪。” 霍森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真令人意外。” 霍沉没再给他第一次机会,猛地抬手扼住他手腕,将枪从他手里卸了下来。 枪被霍沉一脚踢开,他扯过叶嘉宁,将人挡到自己身后,与此同时挥出的拳头狠狠砸在霍森脸上。 霍森嘴角冒出鲜血,踉跄两步,被紧逼上来的霍沉揪住衣领掼到墙上,后脑勺的撞击中使霍森头昏目眩,尚未缓过神,刚刚揽过叶嘉宁的那只手上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一块尖利的三角形玻璃将他手掌钉在墙上。 霍沉左手掐住他脖子,每一个字都如同从寒冰里捞出来:“谁准你动她?” 剧痛让霍森脸色青白,却露出胜利者的笑意,鬼魅一般对霍沉说:“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儿子,你是和我一样的人。” 玻璃尖端十分锋利,尖锐到足以刺破皮肉,却又不够尖锐,能穿透他的掌骨,霍沉死死攥着那块玻璃往下压,一寸一寸,在他皮肉中扎得越来越深。 血液从他血肉模糊的手掌往外冒,也从霍沉冷白的指缝流出,一道一道地淌过白色墙壁,留下浓郁而触目惊心的红。 霍沉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赤红的眼被阴冷戾气充斥,掐在霍森喉咙的手青筋暴起,越收越紧,他暴戾而病态地重复:“谁准你动她!” 霍森根本说不出话,脸色紫涨到几近窒息。 一层细薄的冷汗从叶嘉宁后背冒出,仿佛又见到那天宴会上霍沉失控的样子。 她走上前,手心触到霍沉小臂,那里肌肉僵硬得不成样子。 “霍沉。”她想让他停下来,霍沉却好似 听不到,浑身被浓重而失控的杀意笼罩,指骨因泛起狠厉的白。 直到一只手覆上他手背,柔软细腻的手心贴住他如弓一般绷紧到极限几欲断裂的筋脉,叶嘉宁的声音如穿透阴暗沼泽的一线光,在他身旁一字一字清晰地叫他: “霍沉。” “放手。” 那只手上的力道终于慢慢松懈下来,霍沉眼中的恨戾像被水化开的雾,他喘息着,任由叶嘉宁握着他的手,从霍森濒临窒息的脖颈上移开。 浑身的肌肉因为绷得太紧而轻微发颤,他声音紧涩而嘶哑:“他碰你了?” 叶嘉宁摇头。 他紧紧攥住叶嘉宁的手,个子那么高,脑袋却在她面前低下来,抵着她额头,喉结压抑地滚动:“对不起。” 他右手被玻璃割伤了,血汩汩地往下淌,叶嘉宁动作极小心地将他的手掌从已经深陷皮肉的玻璃上掰开,每掰一点,她的眉心便皱得更深一分,直到将那块已经染成血红的玻璃与他浸满血的手完全分离。 她把玻璃丢开,拉他到水龙头下用清水冲洗,又在厨房刀架找到剪刀,从裙子上剪下布条绕着他手心一层一层缠上去,简单地包扎起来应急。 濒死的体验与凌乱的衣襟并未让霍森看起来多狼狈,他滑坐在地上,面不改色将断裂在手掌里的碎玻璃拔出,抬眼看着不远处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 他从霍沉眼里看到暴戾的杀心,他是真的想要掐死他,最后却停下来了。 “怎么不杀了我。” 他视线落向叶嘉宁,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更厉害,冷静又镇定,还能让霍沉乖乖听她的话。 “她和你妈妈很像,是不是?很喜欢她对吗?”他靠着墙,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滑过她脖子,“她的脖颈很漂亮,可惜很脆弱,你有没有试过掐上去是什么感觉?” 叶嘉宁明显感觉到霍沉一瞬僵硬的身体,而霍森还在笃定地预言,或者说是诅咒:“有一天你会像刚刚一样掐住她的脖子,听不见她的呼救,看不见她的哀求,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