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下去吩咐了。
而绿萝则是带着两个小丫鬟伺候他们脱了吉服,换上了轻软的燕居服饰。
不多时,红藻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填漆小茶盘,上面托着两盏色如琥珀,气味甘醇的蜂蜜水。
“这个蜜和寻常的就是不一样,刚打开盖子,就有一股甜香气。再拿热水一冲,恨不得整间屋子都是香的。”
红藻说着,还夸张地吸了吸鼻子。
徒南薰心道:何止呀,这蜂蜜时常饮用,还能益寿延年呢。
不过,这件事除了他们夫妻俩,就不用然别人知晓了。
“你这丫头,越发促狭了。”徒南薰啐了她一口,又正色交代道,“这些蜂蜜我可交给你掌管了。
别的蜜倒也罢了,唯独这一种,是我与驸马心爱的,万万不许底下人偷吃。”
这蜂蜜虽然珍宝,可徒南薰也不是个吝啬的人。
只不过,她生在皇室,实在是太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
这样的好东西,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关起门来自己享用。
万一泄露了出去,随之而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红藻虽然不知其中奥秘,但她对徒南薰忠心耿耿。就算徒南薰不特意交代,她也会把东西看好的。
如今公主还特意交代一句,她自然是慎之又慎,郑重地应了下来,“公主放心,有我看着,哪一个也不敢害馋痨。”
徒南薰神色一软,“你和绿萝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自然知道你的忠心,不过是白嘱咐一句罢了。”
这时,两个小丫鬟各端了一个红漆盘来,送上了八样点心。
点心碟子是仿宫中的样式,只有巴掌大小,一个碟子里只装了四块约两指宽的点心,真就是佐茶用的,想靠这个填饱肚子,是不可能的。
夫妻二人喝着蜂蜜水,吃着白案大师傅精心制作的点心,紧绷了半天的心神,总算是舒缓了下来。
一杯蜂蜜水全部喝完,徒南薰才问道:“我们进宫的时候,家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红藻道:“别的倒也没有,只是一下子收到了许多江南商人递上的全帖,都是要打探琉璃生意的。”
全帖就是最为正式的拜帖,最简单的白帖叫“单帖”,只有一幅,上面写着姓名、字号、官职等。
而全帖的大小则是单帖的十倍,整整有十副,一般用于下位者投递给上位者。
为了表示尊敬,光是姓名这一样,就得占据整整一
副。
如果把自己名字写得小了,就会被人理解位不够恭敬,求人的事就别想办成了。
除了名字要大之外,还得写明贯籍和履历,比后世的简历详尽多了。
江南商人往傅家投拜贴,自然得是最高级别的全帖。
若是傅玉衡有意接见,就在他们名字后面写上“刺见”两个字,再把拜贴送回去。
如果不想见,那就当没收过,堆在门房处的传达室,积累到一定量之后,就送去厨房烧火。
听见琉璃生意,傅玉衡微微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致,“门房处是怎么回的?”
红藻笑道:“您放心,统一按照您交代的,告诉他们,等到下个月二十七,统一在城外十里屯的庄子上接见他们。”
十里屯的庄子,就是傅玉衡夫妇常去的那个,离马介甫的宅子也近。
要问为什么选那个地方,两个原因:空旷,熟悉。
至于为什么要把日子定在下个月二十七?
那是因为下个月征安南大军就开拔了,如今京城里的气氛处于最为紧张的时候。
等到大军离去,这种紧张的氛围才会散去。
商业谈判本来就够刺激了,自然得尽量选一个轻松的环境了。
门房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傅玉衡也就不再操心了。
这时红藻道:“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山东的二老爷和二太太,给咱们太太和三太太送了信来。随着信一起来的,还有几个箱子,说是给大姑娘添的嫁妆。”
傅玉衡点了点头,“既然是给玉莲的嫁妆,就让她和娘斟酌着处理吧。想来她们两个都有分寸,不会坏了规格的。”
在这个德治为主的古代世界,处处都要讲规格。
不管是皇室还是民间,女子出嫁时的嫁妆,都是有规制的。
民间尚且可以松散一些,但是皇室自认天下典范,绝对不能在展现礼法的地方出现纰漏。
不过玉莲行事自来有分寸,哪怕朱氏会有所疏忽,玉莲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婚事出现任何瑕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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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已经收了天子给的报酬,自然就得兑现承诺。
于是,第二天一早,夫妻二人就分头行动。
傅玉衡去了琉璃工坊,徒南薰则是带着护卫,去了万年县那个庄子。
既然地契都已经拿到手里了,自然得尽快把地盘接手,免得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