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贝莉不但没有回到安全的地方,甚至还兴致冲冲地将身体更向外侧的空中探去。
“外面的天气好舒服的,”贝莉惬意地眯起眼睛,感受着面颊的凉意,“还很漂亮。”
下意识地随着贝莉的话将眼神落在已经冒出点点星光的夜空上,可白马探现在却没有心思去关注窗外的凉爽和漂亮的夜景。
夜风也将白马探的金色吹得扬起,可那些曾经让人感到柔软的发丝在此刻却显得那样恼人,使白马探的心揪得更紧。
“贝莉,”他急得只会叫对方的名字,又将求助的眼神落在萩原研二身上,“萩原叔叔!”
他握着贝莉的手收得很紧,双手捏着那白细的胳膊用力到颤抖着,生怕自己的松懈就会让在他眼中嫩黄的羽翼还不够坚硬的小鸟从高处坠落身亡。
“我现在身体有点虚弱,贝莉。”白马探认真地说。
他不认为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示弱、说出自己此时的“弱小无能”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反而很诚挚地将现实的情况说给贝莉听:
“所以你想看漂亮的夜景,我们暂时可以选择一个更安全一点的方式吗?现在我有些拉不住你,没有办法让你放心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或者老实说,我没有办法让现在的我去提供让你可以后顾无忧做想做事情的后盾。”
贝莉没有去看白马探,她越过喜欢的人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萩原研二正在看着她,以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复杂眼神。那双紫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好像时间和事件都没有让那双眼眸之中的爱有一丝一毫的削减,反而堆积得更深。
在那样的注视下,好像自己做什么都可以——而这也是让她在这样的气氛之中放松下来的原因。
因为她被爱着,被很多很多的爱爱着。
“今天的月亮很漂亮,所以我想要和探一起去看一看。”贝莉说。
她看见萩原研二冲自己弯了弯眼睛,不舍又释然:“去吧。”
父亲的允许与退步让贝莉生出更多的勇气来,她反手握住白马探的手,强压下心里那点微妙的羞意,向着窗外跃去。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感受到贝莉的选择,头晕目眩心跳加速着,白马探跟着也从窗户将身子探了出去,尽可能地想要拉回已经跃出去的贝莉。
他明白拉住坠落的人自己可能会付出的代价——可能是拉伤拉脱臼的胳膊,也可能是他整个人一起被带着下坠到地面。
但那是贝莉。
白马探依然不假思索地伸出了手。
但那是贝莉。
于是白马探感受到的只有女孩子柔软温热的手和徐徐晚风。
悬在空中,贝莉的笑容依然灿烂,甚至多出了点狡黠:“我可是最最擅长飞行的小女警贝莉哦。”
白马探感觉自己好像进入到了一场绚烂的梦。
晚风缱绻温柔,沉沉乌黑的空中悬着冷色的月亮,旁边还缀着如今高工业化发展后难得如此清晰明亮的几点星子。今天有云,白马探出神地看着那几团云层,猜测更远的天空会不会有更多更漂亮的星星。
身边的人已经仰着头看着朦胧的月光出神,冷淡的光映在她柔软的脸上泛出玉一样的光泽,让她纤长的眼睫在眼下铺上一层阴影。贝莉欣赏月亮的时候很认真,目光专注,澄蓝的眼睛好像此刻只有那莹莹一轮月。
她眼里没有自己,可白马探却觉得很好。
神女无需注视凡人,她只要永远高昂着头颅,追逐着月亮,而她忠诚的信徒永远会虔诚地许愿,光着脚走在荆棘向上攀登也要跟在信仰的身后。
“你想要更近地看看月亮吗?”贝莉轻声问道。
得到了白马探肯定的回答,贝莉拉着他继续向上。
比她自己一个人在高空飞行的高度都要高,好像已经钻进了云中。尽管飞行上升的速度平缓,但白马探依然感受到了高度差引起的生理反应。
他长了长嘴希望缓解仿佛被隔了一层的耳朵,察觉到逐渐稀薄的空气,不愿意打扰贝莉的兴致,于是选择了尽可能地忍耐。
“呼。”他小心翼翼地喘息。
此刻两人置身在云中,周围的光线昏暗让眼前的世界看不太清晰,头顶的月光和星子被挡了个严实。
但仍然是有光的,金色的闪光。
那张看过了很多次但依然觉得很可爱的脸蛋不知道是不是也因为稀薄的空气而蒙上不自然的红晕,那双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带着笑看着白马探。
金色的发丝有几丝被薄薄的细汗黏在额角和颈肩处,像是某种在身上的蜿蜒的图腾,有着神和信仰的印记。
白马探有点呼吸不过来,可他依然努力保持着自己声音的平缓和仪态的自然:“怎么了?”
他问贝莉为什么在云间忽然停下。
“我在想,”小女警完全不受高空的影响,声音依然轻快,“我和探还没有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就像这朵云之后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