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向他塌缩,十分符合当下紧急的形势。
似乎无论切入哪方面补救,他都在不利位置。
作为绝对中立的代表,季海沣理应在这时出面调解几句,怎料病患忽地卸力,靠进柔软枕头里。
“那么,我接受。”
择明回答得不痛不痒,引得霍克眉间起褶。
担心表述被误会,他重新说道。
“我接受一切我应得的处罚。”
即使是审查会第七人,苏泽明素来缺席各种会议,要么以简讯代替,所以这是在场几人第一次与他正式见面。
而有点好笑又古怪的是,他们不约而同从他的爽快中察觉端倪。
季海沣飞快眨眼,惊讶地听人继续道。
“辛苦各位了,在无法安装监控的豢养池推断我受伤的原因。谁让我前几天还昏迷不醒呢,不然直接问我不就是了。”
择明哂笑似得一顿。
“当然,还有入口密码。”
提及密码,霍克的扑克脸有了松动。
中心研究所的待遇远胜这家科研院,会给个人配备独立实验区,等同三座联排别墅。更别提继承父母遗产的苏泽明,已经坐拥两千平米的宅区,以及一片三百海里的水域。
密码共有两组,对应苏家实验室与某处通向大海的闸门。
当年移民搭乘潜艇下海,分别走八处闸门入城。自此闸门不再开启,所有生命的循环皆于ARK内完成,成为雪花球里的固定饰品。
不过为观测外部环境,也为满足科研需求,闸门往往会留一个小口供探查机器进出,稍微宽松点的还能让潜水器通过。苏泽明正是凭这优势捕捉到了人鱼。
目前已知对塞壬病毒免疫的唯一存在,ARK的神秘邻居,活在传说里的生物。
像没发现霍克的愠色,择明搔搔下颚,用众人能听见的音量咕哝。
“就因为四天没睡才掉池子里,倒霉透……”
季海沣心里不由得笑两声。
起初他还以为前辈转性学乖,看来是他多虑了。
只见病患突然转头,举起伤手莫名其妙地感叹。
“濒死之人的求生欲爆发出的潜能,真是可怕呢。对么,各位?”
在场也就霍克跟上思维,他面露极为不悦的冷笑,反问道。
“怎么?你是想狡辩,你这浑身的伤是你掉下去后自己撞的?”
“我哪能知道呢。我的豢养池既没装监控,也没放便利的小眼线。”
分明不见容貌,季海沣却从那纱布脸上找到狡狯的笑。当对方悠悠吐出后话时,既视感达到顶峰。
“超越极限的自救潜能是好,可惜这种超常状态特别影响记忆啊。就像现在。”择明点了点眉心,唉声叹气,“我完全记不起来,我到底有没有设过守门人。”
有如利刃遭石子出其不意一击,颤抖铮鸣,霍克眼神凛然呼吸却开始乱了。
“你说什么?”他首次讲出废话。
这一刻,大抵多数人在心里骂着卑鄙无耻。
在ARK-1,研究拥有非比寻常的意义,越是重要的内容越强调隐私性,好比厨师的菜肴秘方,绝不轻易公开示众。
为此设计的安全锁即‘守门人程序’,使用者只需简单填写要求,系统就自动运行。它涵盖多种功能,然目的仅守密一个,只允持有者或条件内的继任人解除。
万不得已时,它还提供销毁功能。
“苏泽明先生,请注意您的态度。现在是裁决中,不可隐瞒乱编混淆视听。”季海沣像吹哨警告的裁判,缓缓绕到床尾。
“抱歉,我的过错。我想以我的习惯,我第一天就设定好了。”
在旁人眼中,得到坦诚回答的季海沣点点头,神情依旧严厉。
殊不知他的脑内小人已在欢呼雀跃。
这是一记卑鄙的绝杀,是胡作非为的流氓行径,是任何正派都鄙夷的耍赖手段。
可用来拿捏霍克及他代表的派别,简直死克。
这下完了,情况不容乐观呢。
季海沣愉快地感慨完,谈话果然不妙的加长半小时。
走廊沉寂,门内无声,这令等待的谭琳倍感挠心。离开不是,问老师也不是,她只好眼巴巴望钟计时。
谢天谢地,三十五分钟后房门打开,从中闪出一道身影,杀人斧般又快又狠劈开空气。
“霍克先生,您这就走了?”
詹玉荣只感觉拂过阵风,布里奇·霍克便没了踪迹,被无视的他惊讶胜过不满。
尚未细想,季海沣现身朝他一笑,婉拒他的送行。
“老师继续照顾病人吧,我们有要紧事处理得先告辞了。有空再联络哦。”
来不及目送风风火火的队伍,詹玉荣扭头推门而入。
“你们刚才谈了什么。”他声音透着焦急。
房内一下离开七人,显得空荡又寂寥,病床上择明手捧书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