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所有灯景被衬出霓虹色泽,看不分明。
稍显静谧的屋内,沙发侧的一盏小灯笼着淡淡的光晕。
也圈住了那团在一起的人。
她阖着眼,长卷的翘睫耷下来,在瓷白的小脸上落下片小小的阴影。
睡着时眉毛仍是轻轻蹙着,浅红色的唇紧紧抿住,双手环绕着搭在肩侧。
像是猎人来临的后遗症,哪怕在冬眠也仍是竖起绒毛裹住小肚皮,时刻都准备着溜远的小狐狸。
沈鸫言脚步放轻,几步便迈近。
随后单膝半蹲下长身,就这么抵在沙发前,视线落于她面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这么不设防。
须臾,不知道想到什么,沈鸫言蓦地失笑。
默默地看了会儿,他双手绕过她膝弯,轻轻松松将人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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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烟在有人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便有些迷迷糊糊地醒了。
但她刚昏睡过去,半梦半醒间还不想彻彻底底地从这样的舒适中脱身。
只是察觉到熟悉又好闻的气息,像是鼓吹进气球里那般,缓缓地,不疾不徐地灌满,随后萦绕着充斥在周遭。
腰肢被轻轻揽住,膝弯也紧接着被有力地托住。
随后是近乎腾空而来的蓦然失力。
她脑袋浮在了空中那般。
先是崴在较硬的像是岩石般的地方,平稳之余晃荡几下后,又宛若海水倒灌,直愣愣地往下冲……
随后便来到了较为绵软的平地。
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棉花,待到紧紧地捱着又将脑袋往上放了放时,身上好似又覆盖上来什么……
嗯?
………覆盖?
这样轻柔的触感成功地让葛烟从恍惚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只是她乍一睁眼,入目便是敛眸睇过来的男人。
就这么直白,明晃晃,且不给予缓冲地出现在了眼前。
嗯,是沈鸫言。
等等……!
……沈、鸫、言?!
葛烟就连剩余的瞌睡都飞了,狐狸眼睁大,下意识便去看身上那个覆盖着的东西。
是被子。
待到视线再收回,她半边脸探出被褥,就这么望向眼前的人。
两人一个躺,一个半站。
视线在空中交汇时,一种类似于尴尬的情愫默默地划开寂静。
“我……”她脑海里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又在你这睡着了?”
或许这个疑问也是肯定的回答。
她不仅仅又在沈鸫言这里睡着了,甚至于这次还升了级。
方才的那些不是梦……应该是沈鸫言亲自把她给抱过来的。
而不比上次的沙发,这次是睡在总统套房还不够,她直接躺在了套房主卧里的主床--上。
绯色已然是抵挡不住,慢慢爬上脸颊。
她耳根处已然是烧了红,连带着整个人都近乎埋在了被褥里,不敢再往外拨出一分。
怎么会这样啊……
沈鸫言就在这会儿发了话,“你怕什么。”
他说着往后退了半步,视线饶有兴致看过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听到前面那句葛烟还心有戚戚然,待到听完后面那句。
尽力抑制住自己面颊上的羞赧和窘然,她闭了闭眼,刚要把不好意思那四个字说出口。
沈鸫言却像是预判了她的想法,“你每笔账都要跟我算这么清楚?”
“也不能说是算账……”她埋进去半颗头颅,因为有了被褥隔着,嗓音都变得嗡声嗡气,“………就是得你来我往,我得还回去。”
沈鸫言眸色深深,“你确定要还?”
想起和沈鸫言的这些相处以及他或多或少朝她帮过的忙。
葛烟眨眨眼,缓声提议道,“要不我这边允诺你一件事?”
沈鸫言这回应得很慢。
半晌,他不疾不徐道,“是那种我要做什么,你都能答应的事?”
这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啊……
葛烟心中冥冥,稍稍摆开被褥抬眸看过去。
却是直接撞入那人稍带戏谑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