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鸫言视线落于她面上,“你的心思全写在眼睛里。”
“………”
有这么明显吗?
葛烟罕见得郁闷了。
只是转念又想,沈鸫言也是商场浮云中上位圈的佼佼者,和旁人打过的交道不知淌过了多少遍。
眼下的这些,在他看来应该算不上什么?
稳稳心神,葛烟燃起希望,“我就是想问问看,你这边能不能打探到一些……关于画手的信息?”
沈鸫言抬眼看她,“什么样的信息?”
葛烟顿了顿,随后轻声道,“就是可能得具体到个人方面的那种。”
他没继续应,只是说,“所以你上次来画展,其实是为了这件事?”
不知道沈鸫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葛烟还是缓缓应下,“嗯……”
也不知道他听了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她眨了眨眼,试探地问,“你这边应该是可以的?”
“先吃饭。”沈鸫言却道。
葛烟心思一股脑在这上面,饭都忘了继续吃,眼下纤巧的指尖执着筷子,空荡荡地晃着圈。
他收回视线,示意她继续,“什么事都等吃完了再说。”
---
沈鸫言好像很是忙碌,饭后复又被耿秘书叫走后,这趟出去便再也没回来。
只是临走前到底还拦了下她,说既然要聊画展相关,就还在这里等他。
她原本也没要走的意思,也就独自一人待在了套房的主卧内。
沈鸫言这应该……算是答应了?
原本她也只是想试着问问,等到这事真的有了更多一条路的眉目,葛烟心神俱松。
给心放了明朗的假,她无所事事间也没有走动,开始细细打量起这间主卧套房的布局来。
因为是独占一层的套房,挑高采光极好,往外觑便是无尽的夜色。
由此,还能依稀看见不远处的沈氏,以及隐藏在那高处云雾中的楼宇边沿。
整座大楼就这么半藏起身形,只有亮起的牌子穿透了浓雾,氤氲着白光。
葛烟先前便一路从城北庄园赶来华安庭成,这会儿大概又因为刚吃过饭,两厢因素叠加,竟是泛起浓浓的困乏。
干脆将头轻轻地倚靠在沙发处。
就这么继续望着落地窗的夜景,近乎是入了迷……
那厢,办公桌旁。
沈鸫言不知何时切断了视讯通话,刚要直起身。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
他敛眸,随后直接点开,“什么事找我?”
裴青立的嗓音透过电话传来,伴随着点嘈杂的声响,“你说什么事?”
他大概率这会儿正有什么局,话说得也不甚清晰,“我们沈总真是贵人忘性大啊,之前不是说好了改天约吗?”
“我今儿特地在金鼎包了一大的,就等着你了,来不来啊?”
“今晚有事,不去。”沈鸫言起身整理了下文件,随意道,“你那边的账划在我名下。”
裴青立哪是会在意什么账单的人,“不是,你现在还有什么事啊?”
对方似是觉得不可置信,“我听耿秘书说你刚谈妥了一笔挺大的单,之前忙我能理解,但你这清心寡欲的唐僧人设维持了这么多天,总该破破戒了吧?”
裴青立觉得荒谬极了,论及最近沈鸫言缺席的次数,他倏而有种被无情抛弃了的错觉。当然,是从兄弟的层面来说。
他还没扬起声控诉,耳边就在这时倏而传来疏冷的一声,“挂了。”
还没等裴青立反应过来,那头已经传来嗡嗡的黑屏声。
………?
沈鸫言关了手机,抬腿便朝着外走。
耿秘书离得近,近乎是听了全程。
此时此刻,他眼观鼻鼻观心,摆出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提醒道,“沈总,待会儿可能特助办的人会过来,继续商讨以及核对之前的合同。”
得来沈鸫言的淡淡应声后,耿秘书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目送着自家老板往主卧迈去的背影。
沈鸫言过了一小时才回的主卧。
轻轻推开门时,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雨越下越大,将落地窗面冲刷起斑驳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