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似乎很难想明白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分开?不能分开不好么?这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秦姝见此,便明白了,这是神仙和人类对同一事物的不同感知差异导致的,便无奈地叹了口气,细细分说道:
“假使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虽有万贯家产,可生性纯真,极易被诓骗。”
“如此一来,凡间便会有收了钱前来说媒的媒人,昧着良心,将对我家财有所图谋的、好吃懒做的男人说给我,还要把他夸得天花乱坠,说他是这世界上难得的、一等一的好人,好让送钱办事的他能心想事成,吃软饭,吃绝户,终身不事生产,只扒着我这棵大树过活。”
三十三重天上的神仙们虽然咸鱼,但绝不缺德——那位身受重伤的红线童子汲汲营营多年都没能升职,便可见天界对品德的看重——立时便有人大骂出声:
“非人哉!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缺德的人,真该让他下十八层地狱里滚油锅一百年!”
“畜生啊……真是丧良心的短命鬼,造恶孽的黑心肝!”
北极紫微大帝的表现就更直接些了:“我天雷呢?”
秦姝见这帮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们终于明白了不能离婚的苦处,这才继续道:“但不管我婚后被如何磋磨,在这火坑里如何受苦,如何奋力挣扎试图自救,也终究不能成功,因为红线断不开了。”
“诸君,这种绑定后便断不开的红线,哪里是一锤定音的买卖,分明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此言一出,云霄脸上“面无表情”的面具终于戴不住了。穿麻鞋、着红衣的截教高阶女仙转头看向月老,不悦道:
“咱们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月老。”
“我说我要闭关修炼,许有千百年之久,问你是否需要金蛟剪化身助你日常断开红线;你当时分明与我说,你有妙计,能维持红线长久不断,百岁无忧。为何今日竟落得如此地步?”
——用人类能理解的方式打个比方,就好比一个死宅在宅起来前,明明和同事商量好了这段时间的所有工作安排,结果结束死宅状态后突然发现,好家伙,我们当时说好的工作你是丁点儿也没做啊,全都搁那儿咸鱼了!
月老本就面色惨白,心中发虚,听得此言,更是失却了面上所有血色,整张脸都快白得跟他的胡须眉毛似的了,喃喃道:
“……所以我增派了红线童子下界去,维护凡人的红线永不断绝。”
“当年人界尚未与天界生疏到此等地步,便是连人间婚姻习俗的转变,也是受三十三重天影响的。百年间,九州各地都在从女性做主的‘走婚’和男性做主的‘抢婚’,逐渐过渡到跟天界一样的一夫一妻制。”
他越说越茫然,越说越痛苦。
因为以月老这种怠惰的性子,八百年不见得下一次基层,分辨不出神仙和人类的不同之处;自然也就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在天界被执行了千万年之久的婚姻制度,为何会在人间僵化扭曲到这个地步:
“不管是人还是神仙,都是只有一颗心的啊。在有了喜欢的人后,这颗心就已经被完完全全占满了,哪怕只看那人一眼,就觉得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好念头,好日子。”
“如此满心满眼都是所爱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再往心里放进去第二个人?若迫不得已,硬要挖出来,就会伤筋动骨,断彻肝肠!天界的诸位神仙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我执掌姻缘红线多年,从未听说过三十三重天上的哪位神仙,在婚姻方面有不好的品德。”
“我万万没想到,千百年前,人间风气尚且清正,没有这么多的纲常与大道理;为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他们在这些东西的束缚下,还能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姝:我算是看明白了。天界全体神仙急需一趟马原课,就算上不了马原,也得把高中政治课本里的必修四《哲学与文化》搬过来,让你们好好了解一下什么叫“具体条件具体分析”。
凌霄宝殿中,众神仙面面相觑,细细想了想,发现的确是这样:
“诚然如此。毕竟我等寿数极长,若心性不定,怕是早早就被这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