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的贵妃娘娘今后的造化,保准低不了!
大家都很高兴,周幼吾心中滋味儿却有些复杂:“陛下……匆匆往前边儿去,是不是为着衡哥儿被立太子一事,朝臣们有所不满?”
婉娘点头,她方才从含元殿回来,那些平时清高的御史大夫们还跪在殿前的白玉石广场上,只怕为的就是这事。
可婉娘不觉得这有什么,待到哪日陛下将小殿下带出去,如此相像的父子俩一亮相,便能堵上悠悠之口。
可陛下迟迟不这么做……婉娘猜测,恐怕是为的贵妃声誉罢。
明面上陛下与贵妃并无往来,却突然蹦出来一个亲生的小郎君,其间贵妃又曾另嫁旁人。
若是不处理好,那些纷纷流言恐怕会影响贵妃封后呢。
想到这里,婉娘便安下心来,反正陛下乐意为贵妃操心,她们这些宫人只管侍候好贵妃便好了。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没人发现周幼吾的不对劲。
前朝大臣的弹劾,世家女郎们,乃至今后燕观的后妃们的嫉妒,都不是周幼吾会在乎的东西。
燕观……突然给了她中宫皇后才能用的凤印,这是为什么呢?
接下这方凤印,燕观今后对她的期望会不会如婉娘所说,越来越高,以至于要她做一个能宽仁待下,不嫉不妒,能为他照拂好整个后宫的皇后?
周幼吾想等燕观回来问一问他,她承认自己是个别扭性子,但也许是受了燕观的一些影响,在他身边的时候周幼吾越来越不太能憋得住话了。
“怎么样?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婉娘看着贵妃那双饱含期待,而显得分外明亮柔和的眼睛,竟有些不忍将事实告与她听,只得斟酌了下,柔声细语地开口道:“陛下在含元殿与诸位大臣议政,说是今晚便留在前殿了,叫娘娘与小殿下莫要等他,用过晚膳了早些歇息才好。”
周幼吾只得敛去心底的一丝失落,勉强点了点头:“这样啊。”
衡哥儿玩够了,身后跟着吐舌头散热的闪电和一头大汗的进宝进了殿,见了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胖脸便盈上喜意:“阿娘!”
眼看着这个汗津津的小胖郎君就要朝自己扑来,周幼吾连忙往旁边躲了躲,皱眉道:“这是去哪个泥坑滚了一圈儿不成?”
衡哥儿浑然不觉自己被亲亲阿娘嫌弃了,摇头道:“没有呀,衡哥儿就在太液池边上玩儿呢。”
现在瞧着倒挺乖的。
周幼吾正想叫柳芽她们带衡哥儿下去洗个澡再回来用晚膳,那小胖郎君却左顾右盼,没寻着人,奇怪道:“阿耶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阿耶其实和他一样,可喜欢黏着阿娘了。
是以这次没在阿娘身边发现阿耶的身影,衡哥儿觉得有些奇怪。
周幼吾顿了顿:“你阿耶有事儿忙呢,今晚阿娘陪衡哥儿用膳好不好?”
很容易满足的衡哥儿点了点头。
用完了晚膳,又陪衡哥儿玩了一会儿,今天玩了很久的卷毛小郎君很快便困了,奶声奶气地扑到阿娘怀里,又听了一个故事,这才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周幼吾交待柳芽把衡哥儿抱去侧殿睡,自个儿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话本子。
直到夜深了,那人也还是没回来。
婉娘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寝殿,再熄灭几盏宫灯,免得跳跃的烛火会扰了贵妃娘娘好眠。
不料却见着那据说前朝繁忙,今晚不回来的陛下正坐在床沿上,沉默凝视着床上正酣眠的女郎。
察觉到脚步声,燕观轻轻觑她一眼,婉娘便识相地又退下了。
心中还美滋滋想道:陛下,对贵妃,可真是情深意重呢。
跟着这么个主子,今后更有盼头了。
燕观望着那一张恬静的睡颜,心中汹涌的情意兀自叫嚣着,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天光将晞,露水初凝,他才动了动僵直的身子,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媞媞,我愿将我的一切都与你共享,江山、权势、荣光……
他身边从来都只想站着她一人。
如此,你可能看清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