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地对着他招了招手:“阿公再见!”
“欸,欸,再见……”周父回味着女儿的那个笑,心中又酸又甜,他的女儿……怎么在他好容易开了些窍的时候,就不在身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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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哥儿一回了宫便猖狂了许多,许是因为他心底知道有阿耶阿娘护着,没有人会欺负他。现在就算没有周幼吾在一旁陪着,他也敢带着闪电和进宝公公去太液池玩儿了。
进宝最近老是跟在衡哥儿屁股后面伺候,少有在陛下面前杵着的时候了,周幼吾看了觉着有些不好,还曾偷偷和燕观提了一嘴。
燕观眉也不抬,修长有力的手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她白皙细腻的柔荑:“这有什么?随衡哥儿高兴就是。”
他本就是个不爱旁人在身边伺候的性子,进宝是他信赖之人,衡哥儿如今又太小,宫中虽说被他清理过了一道,但难免还有些蝼蚁杂草没被清理干净。
有进宝跟在他身边,燕观也会放心一些。
往常衡哥儿不在的时候,燕观都会主动过来寻她。
不拘做什么,只要两个人贴在一块儿,燕观的嘴角就一直未曾落下来过。
可今日送她到了紫宸殿门口,燕观却突然道:“前边儿还有些事,我便不陪你了。”
那刚刚路过含元殿时怎么不停下,还要一路陪着她到紫宸殿?
周幼吾心里嘀咕他就是爱折腾,但不可否认,她因为这样的特意陪伴心底止不住地冒出一点浅浅的愉悦与甜蜜来。
见她乖乖点头,既不撒娇,亦不挽留的懂事样子,燕观掩去眼底的复杂神色,抬手抚了扶她腮凝新荔的脸,唇微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却没有出声。
周边儿伺候的宫人早在陛下的手抚上贵妃那张不似凡人美貌的脸时,就已经默契地低下头去了。
燕观望着她那双依旧明澈干净的杏眼,他想要在其中寻得对他的一点点情意又或是不满。
可是都没有。
高大英武的天子轻轻将贵妃拥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即不再眷恋般放开她:“不用等我。”
燕观已然走得很远,瞧不见影子了,可宫人们看着贵妃目光仍追随着远去的天子仪仗,嘴角噙着几分她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笑意,秋日微风微微拂动了她的裙角,更衬得她犹如姑射神人,美得不可方物。
宫人们不敢催促,只陪着她在门口站着。
心中还忍不住想着:陛下与贵妃的感情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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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燕观与衡哥儿在身边,周幼吾虽觉得一个人有些孤独,却也很享受这样难得的清净安宁。
反正也没事儿,她便将最近没看完和新买回来的话本子拿过来整理,柳芽与花萼帮着她将那些花花绿绿的话本子分门别类地放进小匣子里,之后又抱着一个尤为精巧的小匣子道:“娘子,柳下花眠先生最近都不曾出新本子了么?瞧着这匣子里的数量都少了许多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周幼吾这才想了起来,接过那个小匣子一翻:“最新的一本都是上半年三月份出的了……可是雪茶去书坊的时候去晚了,没得买了?”
雪茶她们如今就在长兴侯府守着漪兰院,也兼任给贵妃淘买话本子一职,这回归宁,回来的时候柳芽身上就多了一个小包袱,装的都是雪茶她们精心挑出来的话本子。
珠帘碰撞,荡出一片叮铃清响。
周幼吾抬头望去,是婉娘过来了。
“娘娘,陛下遣奴婢来给您送金印。”婉娘对着她笑,周幼吾却感觉有些怪怪的,虽婉娘平时伺候她已经十分温柔尽心了,可此时的婉娘……
怎么说呢,眼角眉梢都藏着压不住的喜意,对着她时的崇敬似乎更是到达了顶峰。
婉娘在她身前轻轻跪下,双手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颤音与喜气:“请贵妃掌印。”
周幼吾将膝上的小匣子放在一边儿,看着婉娘激动成这样,还有些不解,其实就是一块金疙瘩嘛。
她这般想着,手掀开了那块坠着金黄流苏的绒布。
那上边儿放着的,却不是她以为的贵妃金印。
那东西她见过一回,是一方青鸾镇玄金印,之后燕观又叫人收了起来,说是她惯会丢三落四,收起来放着更好。
反正周幼吾也没想执掌宫务,便也没说什么,任他拿着那方贵妃金印走了。
可如今,燕观给她的,是一方赤金凤凰衔珠大印。
见周幼吾动作僵在原地,婉娘收拾好激动的心绪,柔声道:“娘娘大喜。陛下将皇后凤印交于娘娘,定是对娘娘心存期待。”
这便是在暗示天子属意她为中宫皇后了。
听了这话,在场的宫人们都跪了下去,口呼‘贵妃娘娘大喜’,一个个瞧着都喜气洋洋的。
是了,自己侍奉的主子如今不过位列贵妃三日,眼看着便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儿子又是太子……
想一想便也知道,这位丽质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