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高胜寒问,若是最近发生的……不,六指神偷被禁军和护龙卫捉住的消息去年冬天就已经传遍天下了,当时不少朝臣还高兴的上折子表彰李铭并一众将士,甚至地方上还传來恶贼得除、万民欢庆的消息,
说是万民欢庆,其实是提心吊胆的地方富户花钱请人來作秀吧,普通百姓家中哪有值得神偷觊觎的东西,
这么说,应该是更早之前的事,
高胜寒微微眯起眼,
看來,淮南王早有反意,早些年逾制的东西,必定不会留到这会來给自己当把柄,可是,既有心反,肯定不是一时起意,而是长期谋划,
就不知道他们谋算到哪一步了,她通读史书,知道要推翻一个政权,最主要的是兵力,
那么多兵士,能藏去哪里,
高胜寒想得入了迷,身体感知却越发敏锐,将脚底抹油想趁她不备偷偷溜走的文绣给拎了回來,
“去哪,你还沒回答朕的话呢,”
文绣嬉皮笑脸的,“那么久的事情了,微臣如何记得,”面对脸色不怎么对劲的帝王,他终于记起來自己不过是个臣子,这你啊我的,以后还是少脱口而出为妙,
文绣在心底微微叹气,突然怀念起以前无忧无虑胆大妄为的日子,
高胜寒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差,看到他脸上的失落,知道这是笼中雀对蓝天白云的眷恋和向往,她心中一动,屈指在他额头弹了一下,
文绣抱头痛呼,
“新兵训练得如何了,”高胜寒懒洋洋的问,
“很好,有几个资质不错,”文绣老实回答,若是他师傅还在,必定不会收自己为徒,而是看上那几人了,不得不说,帝都奇才辈出,皇帝手下能人不少,
“将他们带出來了,朕放你自由,如何,”
文绣一惊,顿了顿,突然扑上去抱住皇帝的腿嚎啕大哭,
高胜寒以为对方喜极而泣,被自己感动的,刚想说什么安慰一二,就听对方哭诉:
“皇上你不要微臣了,是不是看到新人比微臣俊秀就不要微臣了,”尼玛过河拆桥的事情不要做得这么顺手好不好,
文绣是真伤心啊,虽然怀念以前自由自在飞翔的日子,可是,背后有一座大靠山的日子更滋润啊,至少不用东躲西藏的防雷防火防闺蜜啊~~不用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在担心有沒有人突然从天而降的拿着枷锁铁链來捉拿啊,更不用担心抱着美人滚床单的时候美人背后捅一刀将他家当搜刮一空而后将他卖给黑、道(或官府)啊,
这种血泪教训,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文绣年少的时候很傻很天真,一时得意,将自己的丰功伟绩添油加醋地跟红颜知己炫耀了,甚至还将偷來的宝贝分了两三件给美人,结果美人趁他睡着的时候将钱财席卷一空,甚至还叫來了官兵,
若是官府将他收押他也认了,毕竟自己做事不地道被捉也活该,可是,可是,尼玛为什么最后关在石牢里的时候來见自己的却是江湖派系上的狗屁帮主,,还威逼利诱的要自己加入帮派,为帮派效力,
他真不知道官府这么黑啊,居然跟帮派勾搭上了,
最后……不好意思,他现在是该帮派的帮主了,
文绣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皇上这个事,其实他觉得少年皇帝真心不错,
高胜寒不知道这一节,看他表情纠结,以为对方是以退为进糊弄自己的,也沒往心里去,摆摆手,道:“回去好好想想,朕说话算话,便是你想要过回以前无拘无束的日子,办好这件差事后朕准你自由,只要那事主的财物得來的手段不光彩,你便是拿走朕也不会追究,但是,不得迫害忠良,百姓祖传宝物更不能动,听明白了,”
文绣眨巴眨巴眼,“皇上,微臣真的不想离开啊,”
高胜寒暗暗翻个白眼,对方又缠上來耍赖,“民间的玩物哪有宫里的多,皇上且当疼微臣,就收留微臣吧,便是不发俸禄……不不,便是禄米少些许也无碍的,”不发俸禄真不行,他还得养几个帮手,总不能自掏腰包倒贴,
“那,你是答应替朕去淮南走一趟了,”高胜寒趁机提条件,稍微化妆一下还是可以混过去的,
文绣再次郁闷了,
只是,跟皇上谈条件,作死呢,
万般无奈,只好应了,
待人蔫蔫的离开,高胜寒打了个响指,
西侧书架突然朝两边移开,里边几人鱼贯而出,
正是主动留在后宫的四位美人,
虽说不太明白皇上最近屡屡招他们在暗室偷听的用意,只是,邓公公吩咐了,他们也只能安静的坐在里边听皇上跟朝臣们议事,或是听皇上跟文绣、卫岚、安文宇、高康等近臣聊天,有时候是听邸报,有时候是听民间趣事、或世家大族的秘辛,有时候是透过暗窗看皇上与人交手,有时候,,就如刚才文绣说的那般,是一些很私人的事情,
他们开始不明白皇上这样做的用意,只是,次数多了,往深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