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沙曼看了他几眼,觉得莫名有些熟悉,却又对那平凡的五官沒啥印象,
这一位向导是皇上临时指派的,名叫金大成,原本定好的那人突然出事不能來,就换了这一位,听说身手还算不错,父亲是北漠人,母亲却是大周人士,外边跟着的侍卫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再加上礼部给盖的通行文牒以及皇上的信物,他的安危问題暂时不用担心,
唯一不便的就是,向导说话太快的时候他听着费劲,
“我脸上有花,”对方突然睁眼,灿若寒星的眸子带着桀骜不驯的野性,侵略意味十足,
夏沙曼吓一跳,下意识回答:“不是,我只是在考虑第一站要在哪里歇脚,”他沒出过京城,虽说一路上有对方负责安排打点食宿,可是,需要作出决定的却是他,江南并非一日能到啊,
“遇上人家就求宿,错过了就在野外歇脚,旅途在外,哪有这许多讲究,”金大成说完这一句,继续阖眼养神,
夏沙曼听着他这怪异的腔调,各种不适应,试着跟他闲聊他的家乡,对方却又不理会了,
夏沙曼只得继续看书,在各种感兴趣的地名上标注记号,
金大成悄悄睁开眼,暗暗打量,
王子殿下皮肤很白,不是大周女子那种白腻,而是天生透着淡淡粉色的珍珠白,五官深邃,的确很漂亮,眼睛很大,眸子像碧蓝的天空,蓝得纯粹,唇形立体,不说话的时候微微嘟起,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突然有些理解那些犯错的臣子们的心情了,还有那一位对其纵容,并珍而视之的举止也找到了很好的理由,,
王子殿下堪称艳色,的确很适合做情人,
看够了,金大成重新闭上眼,开始想自己的心事,
对于黒砂国质子殿下离京的事情,知道的不过寥寥数人,
文绣就是其一,他正抱着前朝古物紫金饕餮纹三脚铜炉在皇上特地给他安排的宫室里打滚,放眼望去,满室金碧辉煌,架子上柜子里桌案上堆砌的,除了古董就是古董,
皇上果然大方,说让他亲密接触珍奇玩物,就真的安排一个房间摆着任他赏玩,待这些腻味了,再换一批,
他也尝试着偷偷携带一两件出宫回自己落脚的地方,并未被人发现,结果在家里摆了两日,突然觉得无趣,又带了回來,反复数次,觉着自己拥有的,不过一个表象,东西是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关系,随时可以接触随时可以把玩,那才是人生乐趣,
而皇上,正是坐拥大周最最尊贵不凡的人,自己跟在他身边,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于是,他在宫里呆的时间越來越长,干脆有时候就不回去,直接睡宫里,至于会不会有人传闲话,他才不在乎,
“皇上,如您所料,东西都回來了,”邓公公一边替皇上收拾批阅过的奏折,一边笑眯眯的说着那小贼的糗事,
禁卫不是搜不出文绣携带物品出宫,是皇上特意下令交代他们放行,检查也不过是装模作样,果然,东西丢了几天,昨儿清点的时候,又都齐全了,
不是说文绣就不贪财了,“这全天下的好东西多了去,他又能贪得几样,”
高胜寒嗤笑,
唯有跟着自己,他才能俯视整个天下,
“窝在京里太久,他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京里各高门大户已经摸排一遍,有不对劲情况的都另外立了一份名单,派人密切监视着,甚至连家中女眷什么时候出门烧香礼佛,当日在山上还有哪几家人在或是以慈善为名接见了哪个家境艰难的穷苦百姓赏赐了什么东西,也不知暗卫们是怎么做到的,居然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高胜寒严重怀疑庙里的和尚尼姑有己方的粽子,不过,这是她乐见其成的,在这个沒有网络各种通讯严重不发达的时代,也只有广布人手四处撒钉子了,忠心与否另说,起码消息來的渠道更广,
“不若,就让他去淮南玩几天,”高胜寒决定了去处,当即招了人來,
文绣听完,眨巴眨巴眼,扁着嘴,有些不愿,
“殿下不是出门了,让他经过的时候搭把手不行么,”
“你让那么一个招人眼的去,能查到什么,”高胜寒鄙视他的懒惰和智商,这里又沒有美瞳,就算化妆技巧再高超,也不能完全将夏沙曼变成中原人,
“不去,”文绣抱着煤球耍赖,差点沒满地打滚,反正地板上也铺的黒砂国进献的羊毛毯子,软和得很,
高胜寒皱眉,往日里也沒见他这么抵触……她眼珠子一转,突然问:“是不是你在淮南惹祸了,”
文绣立即反驳:“我哪有,”那闪躲的小眼神怎么看怎么心虚,
“说吧,你在那里惹了什么事,”如果有人见过他,的确不好再让他去,
文绣充耳不闻,拿着小绒球继续逗猫,两只还玩得其乐融融,
看着那翘起來的小屁屁,忍着一脚踢上去的冲动,高胜寒将人扯到身旁椅子上按着坐下,“好好回话,”煤球受惊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