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高胜寒一边计算着陈子秀他们走了多远。一边关注农事进展。这边又有户部要拨银子在各地修建水车并灌溉水渠。还要派遣部分工匠下到地方上去指导农民组建安装水车。再有就是很多在春季派发的一年一度的配给份额需要统筹下放。比如盐引茶引矿山开采什么的。这个是必须要有她签字的批文。好做到心中有数今年除了农业税赋外的大致税收。
好死不死。皇商贡上的丝缎布匹香料器皿摆设等物也都送來了。这是要让她挑选喜欢的东西留下。自然是什么东西好怎么精致就怎么來。选定之后内务府就可以确定今年需要合作的皇商以及定额了。
高胜寒这才知道。皇帝真不是清闲的。除了要安抚后宫平衡朝臣处理国事。连衣食住行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等着自己点头。
特么的。她养的臣子们都是吃干饭的。就连自己出恭用的帕子还有茅房里点的熏香也要由她指定。作死啊。而且。为啥宫女宦官的衣服头花胭脂香粉什么的也要她拍板。
高胜寒愤恨地瞪向内务府总管张公公。
邓公公赶紧在一旁小小声安抚:“皇上。现在后宫无主。沒有个可人儿替皇上分忧。待皇上大婚后就好了。”这事本就是皇后份内事。决定之后跟皇上说一声就好。而且。也是历來后宫争宠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为自家关系户拉生意的大好时机。可是。现在不是后位空虚么……邓公公讪讪的。不再多言。
高胜寒白了他一眼。
戳自己死穴。
她不知道的是:以前这一切的确都是内务府定的。结果“自己”某一次心情不好。不知是屋子里的香味惹了她的厌。还是宫女的宫装颜色款式她看不顺眼。二话不说直接拉了人出去咔嚓了……张公公就是那个时候顶替之前的内务总管爬了上來。自然不会重蹈覆辙。凡是皇上到的地方见的人需要用的东西都一一总结编录。哪次需要更换了都交由皇上定夺。万一哪天皇上又不喜欢了。自己也有勇气分辨一二不是。
高胜寒不知这老油条心中所想。只得认命的将那一堆眼花缭乱的物件儿草草看过。随意点了几样。又吩咐让送布匹锦缎饰物到各小主那里去给他们挑。男人不带珠花步摇。簪子扇子腰带什么的总要装点的。
这边才刚梳理通。又传來北漠小股流民土匪侵入边境农村劫掠杀人放火的事。理由很好猜。饿了一个冬天。冬眠的动物要出來觅食。受了雪灾的蛮族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自然也需要补给。可讨厌的是。他们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不跟正规军对上。就是专门找手无寸铁的村民下手。抢到东西就跑。
高胜寒十分震怒。除了责令驻守的将士们严加巡防。竟暂时想不出应对良策。
特么的。就沒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若是用炸药一拉轰……
不行。不能将后世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提前弄出來。
高胜寒气急。心情自然不好。
邓公公看皇上阴郁的脸色还有消瘦下去的小脸。也有些心疼。
好在沈小主知趣讨喜。每日都会过來请安一块用个晚膳宵夜什么的。偶尔也会留宿。看看美人也养眼。好歹沒让皇上继续生气下去。这么一对比。邓公公顿时对后苑里其他男人就有些不满。
虽说看书学习准备应考是大事。需严谨对待。可是。安抚皇上讨好皇上才是重中之重。皇上不高兴了。一个也别想好。
改天得跟高公公说说。敲打一下他们才是。
就这样。每日忙得鸡飞狗跳。大家伙竟都不得空闲。直到一声春雷惊醒大地。万物复苏。春雨也淅淅沥沥下起來。高胜寒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希望。今年是个好年景。
这日。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高胜寒正在廊檐下逗煤球玩儿。就听外边通报。夏沙曼王子來了。
高胜寒一怔。自己有多久沒见他了。
好似自那一夜刺杀事件后。就沒看到他露脸了。
看着神采奕奕迈大步走进院子的高大男子。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果然又见春风。将你给吹來了。”高胜寒靠在栏杆边。坐在自己特意让工匠们做的摇椅上。笑眯眯地看着褐发美人靠近。煤球懒洋洋的趴在她肚子上。蜷着身子打盹。
夏沙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行礼问安。
“怎么沒带旋风來。”高胜寒让人搬了凳子给他坐。
夏沙曼谢恩。大大方方坐下。也不客气擦手之后抓起桌上点心就着茶水吃。三两口咽下。抹抹嘴。这才开口:
“仆从带着旋风散步去了。”有皇帝撑腰就是好。如今除了某些重地不能涉足。夏沙曼在皇宫里畅行无阻。就是后宫他也去得。反正现在也沒有妃嫔住里边。他知道。皇上这是变相的补偿他呢。
“那晚的事。多谢了。”高胜寒并未忘记。她也知道这两个月夏沙曼在避嫌。减少存在感。免得有人看他不顺眼将他跟刺客联系起來。
夏沙曼笑笑。“举手之劳。当不起陛下一声谢。”
高胜寒挑挑眉。“那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