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你若怀着这样的心思,那便不去也罢!”
史墨知道他舅舅和环儿都误会了,忙蹭过来软声解释:“舅舅,我可没傻到自个儿带着一马队的药丸子去,那不是成心让人家惦记么,就算当地的药商不起坏心,遇到灾民哄抢就够我吃一壶的。”
史小墨偎在他舅舅怀里撒娇,“自古发灾难财,这里头多少弯弯绕绕势力纠葛我猜的到,若是我明晃晃的作圣人救万民去了,挡了人家财路,只怕舅舅都保不了我。”
元澈揉一把小外甥的脸,把人往怀里拢一笼,道:“你知道就好。”
史墨枕着他小舅的胸膛,笑的跟狐狸似得:“我不傻,弄这单子自然有想法儿,舅舅你说,这仁心斋开到西边去如何,总局在京城里,白费了我那么些心血!一颗药丸子可比一包药材便宜,我让人一瓶一瓶的卖,开的价高些,一瓶子药丸子又能吃好些时日,老百姓慢慢的就知道好处,这一瓶虽卖的贵,可远不如那加起来动辄几十副的药包贵!我赚了钱财和名声,又对百姓好,偏我那些药丸子也不是全管的,就几个最常见的病症,只能算是同行竞争,算不得挡人财路……”
元澈看外甥兴致勃勃侃侃而谈的模样,只觉着岁月静好,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行了,谁叫你不说清楚,着急忙慌的就命人去办……还有,这盘算环儿刚刚已经与我说了,计划的十分周详,铺子选在哪儿,每样药要调过去多少,派谁去,都说的清清楚楚的,其他书友正在看:。”元澈轻笑,就因着这他才放心外甥去——身边有个贾环能把事情给端详的清楚明白,既保证了小外甥的安全还能顺了小外甥的心意。
胡撸着小外甥头上的软毛,元澈毫不留情的打击人:“废了你那么多心血,嗯?我怎么记着当初你上嘴唇一碰下嘴皮儿,说死也不肯喝汤药,让弄成药丸子来吃才愿意——环儿才张罗着弄了这药铺子。你就在旁边上蹿下跳的瞎指挥了,是不?”
史墨把脸藏进他舅舅怀里,不带这么打击人的!要不是他在旁边指导着,能从洋人那里弄来金鸡纳树皮,还有成树和种子么!有了金鸡纳树的皮和根,才有金鸡纳霜么,才有大庆朝自己的治疟疾(瘴气)瘟疫的药么!当然,这还得再等几年,等他的金鸡纳树繁殖多了才行……
想起金鸡纳树,史墨又得意起来——要说他来到这里十几年做的最厉害的事儿当属这一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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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就有好几个红毛子传教士,他原来也就瞧着玩儿罢了,顶多就是让人从他们手里买些书籍和新鲜的玩意儿,史墨注意过那些人的书籍和话语,发现这里果然和历史不同,西边的国家的科技发展并不比大庆要强,这些有文化的传教士能来大庆还是托了大庆出使列国的福,因着大庆国富民强在外头传扬,许多洋毛子便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来大庆传教或行商——大庆开国年间就已经有商队出使海外,并且每隔十年朝廷就会招募一批商户派海兵跟船保护组成大商队出海,当然,大都是不太远的列国。史墨觉着这是古来的文化所致,大庆朝的子民不像那些洋毛子有强烈的抢占别人土地的强盗基因。
让史墨对这些洋毛子上心还是几年前的一场病所致,那时夏秋交接之际,他没当心受风着了凉,谁知就病的狠了,先发冷后来又发热起来,又恶心呕吐的,把元小舅和贾环吓着了,以为他打摆子了。这打摆子就是疟疾,在这时候可是十有j□j死人的病症,亏得朱大舅把太医院的吕供奉请来了,才确认他是患了风寒,就这,小舅舅和环儿还不眠不休的守了他两个日夜,人憔悴的不得了。
这也给史小墨提了个醒儿,疟疾是这个时代流行最频最广的瘟疫,蚊虫就可要人性命,若是亲友染了这病,纵然朱大舅手握大权也于事无补,幸而这厮曾经因着某电视还特地找过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的资料,不光知道具体的产地,还知道长什么样儿。与那些洋毛子套了近乎,好不容易打听到在遥远的热地有一种“神树”,传教士还吹嘘他们的国家得到了这种神树,得到一颗神树是天大的光荣。
——史墨知道大庆朝哪儿都有的青蒿中就有青蒿素可以治疗疟疾,但一直到他上辈子死去,从青蒿里提取青蒿素还是个难题,据说大部分地方的青蒿里含有的青蒿素都很低,仅有几个地方青蒿有用,那还是现世各种先进的提取办法,换到如今的土法子,史墨实在不知道要多少青蒿才能有用。不得已,只好舍近求远把主意打到洋毛子的“神树”上,至少这种树只要用树皮煮水就能治病……
撞大运,当然也是奇货可居的因由,还不等史墨重金唆使那些传教士们想法子给他弄一株来,就在来大庆的商船上寻到了一小株“神树”,史墨花了大价钱才把半死不活的小树买到手,特特儿在南边的产业寻了个庄子侍弄它,把他那点子关于这树的墨水都倒尽了。幸而不仅有一株小树,还有不少的种子和干树皮,这种树是常绿灌木或小乔木,最主要的就是用种子繁殖,当然,长几年的大树还能用扦插法。
——这玩意儿生命力挺强,长大了就把地面上头的树砍倒,剥了树皮